“但我知道,连韩童这鬼精鬼精的家伙都被宋英雄的道理说服得五体投地,那这道理绝对比真金还真!”
“我也愿赌服输!”
说罢,他也走到钟离撼面前,庞大的身躯轰然跪下,同样“咚咚咚”磕了三个响头。
力道之大,震得地板都似乎晃了晃。
钟离撼看着眼前这一幕,再望向梁进的目光,已不仅仅是震撼,更添了深深的敬畏!
他从未想过,这世间竟有人能用言语和道理,而非刀剑和武力,将桀骜如韩童这样的人彻底折服,逼得他心甘情愿磕头认错!
这份力量,比他所知的任何绝世武功都要可怕!
钟离撼深吸一口气,霍然起身,声如洪钟:
“好!我钟离撼也不是那食言而肥的小人!”
“宋英雄以通天智慧,解我心中惑,服我心中气!”
“既然我承诺在先,今日便在此立誓!”
他环视众人,目光最终落在韩童和斐彪身上,抱拳沉声道:
“我钟离撼,与韩童、斐彪二人,过往所有恩怨,从此刻起,烟消云散,一笔勾销!”
“若违此誓,犹如此杯!”
话音未落,他抓起桌上一个空酒杯,五指发力,“咔嚓”一声,硬生生将其捏得粉碎!
瓷片粉末从他指缝间簌簌落下。吴4墈书 无错内容
说罢,他大步上前,伸出蒲扇般的大手,一左一右,将跪在地上的韩童和斐彪用力搀扶起来。
三人目光相对,曾经的杀意和愤恨虽未完全消散。
但那份不死不休的戾气,已被这奇异的“圆球”之约和梁进那通天彻地的智慧所化解。
“拿酒来!”
钟离撼大吼一声。
掌柜的慌忙抱来一坛新酒。
钟离撼拍开泥封,倒了满满三大碗烈酒,分别递给韩童和斐彪,自己也端起一碗。
“喝了这碗酒,前尘往事,尽付流水!”
他声音豪迈。
“干!”韩童尖声道。
“干!”斐彪瓮声附和。
三人仰头,将碗中烈酒一饮而尽!
辛辣的酒液入喉,仿佛也烧尽了最后一丝芥蒂。
梁进看着这化干戈为玉帛的一幕,脸上露出欣慰的笑容。
他招手唤来战战兢兢的掌柜:
“掌柜的,再上一桌好菜,多上些肉!这两位朋友刚才没吃上。”
他指了指木山青和韩童。
新菜很快上桌,热气腾腾。
梁进一边示意木山青和韩童动筷,一边看似随意地问道:
“明日我便打算启程回宴山寨了。”
“不知几位接下来,有何打算?”
此言一出,原本因化解恩怨而稍显轻松的气氛,陡然又变得微妙起来。
桌边几人,神色各异,似乎都藏着心事。
短暂的沉默后。
“噗通!”
一声闷响!
竟是那魁梧如山的钟离撼,猛地离席,几步走到梁进面前,毫不犹豫地单膝跪地!
他双手抱拳,头颅深深低下,声音洪亮而充满力量,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决绝:
“宋英雄!”
钟离撼抬起头,目光灼灼,如同燃烧的火焰,直视着梁进:
“钟离撼行走江湖半生,早年习武只为争强好胜,博个虚名!”
“后来虽有了些许名头,却越发觉得空虚迷茫,不知这一身力气,除了打打杀杀,还能做些什么!”
他的声音低沉下去,带着深沉的痛楚:
“直到这场大旱降临长州!”
“我亲眼所见……路有饿殍,易子而食!官府无能,贪官污吏却依旧盘剥不止!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
“我心如刀绞,恨不能以手中巨钟,砸碎这吃人的世道!”
“可……势单力薄,空有一腔热血,却不知从何做起!”
他的目光再次变得炽热,充满了对梁进的敬仰:
“直到听闻您的义举!劫官仓,放赈粮,救黎民于水火!惩豪强,锄奸恶,替天行道!”
“您的事迹,如同暗夜明灯!让我钟离撼看到了方向!明白了这一身武艺,该用在何处!”
他重重一抱拳,声音斩钉截铁:
“宋英雄!我钟离撼敬您为人,慕您义举!恳请您收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