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运粮车队,不仅劫走粮草,更让朝廷颜面扫地!
其行径,已非简单的劫掠,而是赤裸裸地向朝廷权威发起挑战!
这样一个无法无天、狡诈如狐、出手必是惊天大案的巨盗头子,此刻竟然堂而皇之地出现在县衙对面?
其目的,不言而喻!
“他在衙门对面做些什么?”
严子安的声音响起,比之前更加冰冷,每一个字都像是冰珠砸在青砖上。-我!的\书,城? -更,新_最,快_
知县浑身一激灵,连忙躬身,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异样:
“回……回大人,他……他在饭馆之中,当众……妄议抨击朝政!”
“言辞……颇为激烈。”
他当然听到了宋江那些鞭辟入里、直指要害的言论,内心深处甚至隐隐觉得那些话切中时弊,堪称良策。
但身为朝廷命官,当着缉事厂四档头的面,他怎敢流露出半分认同,又哪敢说一句贼寇的好话?
岑睿峰怒哼一声,猛地站起身,须发皆张,一股彪悍的气势勃然而发:
“好个宋江!无法无天!竟敢在太岁头上动土,看样子他是盯上我们的银车了!”
“严大人,草民请命!”
他朝着严子安抱拳,声音洪亮如钟,充满了自信与急切:
“草民不信他真有通天彻地之能!不过是没遇上真正的高手,尤其是我等三品高手。”
“杀鸡焉用牛刀,大人请安坐,草民这就去替大人将那不知天高地厚的狂徒擒来!就当作送给大人的见面礼!”
“严大人若能带着这巨盗宋江回京复命,必是奇功一件,定能为您赫赫功勋再添浓墨重彩一笔。”
岑睿峰可是真的担心银子出事。
他不怕宴山寨的强人明刀明枪来抢,就怕他们玩阴的。
此刻,他只想快刀斩乱麻,擒贼先擒王,只要拿下宋江,群龙无首,危机自解!
然而。
“岑老帮主,稍安勿躁。”
严子安淡淡开口,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奇异的穿透力,瞬间压下了岑睿峰的躁动。
他缓缓抬起那双没有眉毛、显得异常诡异和冷漠的眼睛,直视岑睿峰:
“你觉得……那宋江,是傻子吗?”
岑睿峰一滞,满腔的怒火和冲动像是被浇了一盆冰水。
傻子?
能犯下那么多惊天大案,让朝廷焦头烂额的人物,怎么可能是傻子?
严子安嘴角似乎极其细微地向上扯动了一下,形成一个冰冷而讥诮的弧度:
“既然不是傻子,那他为何要在县衙对面,在无数双眼睛的注视下,公然抛头露面?”
“等着你去抓他领赏吗?”
他顿了顿,声音如同毒蛇吐信,丝丝缕缕钻入人心:
“他这是……刻意为之,是饵!”
诱饵?!
岑睿峰瞳孔一缩。
严子安的声音斩钉截铁:
“其目的,无非两点:其一,试探虚实。看看我们这县衙里,藏着多少高手,多少防备。其二,调虎离山!将你,甚至可能包括本官,这些真正能威胁到他们的人,从银车旁边引开!”
“一旦我们中计,离开县衙去抓他,那埋伏在暗处的宴山群匪,便会如同嗅到血腥的饿狼,瞬间扑向毫无防备的银车。”
“届时,银车若失,你擒下十个宋江,斩杀再多的宴山寨匪寇,又有何用?不过是中了人家的奸计,徒增笑柄罢了。”
岑睿峰如同被一盆冰水从头浇到脚,激灵灵打了个寒颤,额头瞬间沁出冷汗。
他猛地醒悟过来,自己差点就踏入了对方精心布置的陷阱!
他重重坐回椅子上,脸色一阵青一阵白。
严子安不再看他,转而向知县问道:
“除了这嚣张的宋江,饭馆内外,可曾发现其他宴山寨匪徒的踪迹?尤其是那些有名有姓的头目?”
知县急忙摇头,语气肯定:
“回大人!下官已加派了衙役,在城中巡查,确实……确实未曾发现其他宴山寨匪盗的踪迹。”
“那饭馆里,似乎只有宋江、韩童、斐彪三人,还有一个未查出身份的女人。”
说到这里,知县也感觉奇怪。
宴山寨匪盗人数众多,那宋江确实没道理一个人出现。
莫非……真的全躲藏起来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