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心,十亩水田收归县学。倒是那群鹅鸭成了功臣,天天在县衙后院晃悠,见着穿绸缎的就追着啄。
暴雨初歇的清晨,施世纶独自蹲在田垄间。露水沾湿绯色官袍下摆,他却浑不在意,指尖捻着几片碎瓦。瓦片边缘青苔斑驳,显见是陈年旧物。
"大人,周家老仆带到。"李墨引着个跛脚老汉上前。老人看见碎瓦突然落泪:"这是我家鸭棚的瓦啊!那年大水来得急,老奴拼命抢出三十只鸭苗......"
施世纶望向远处水塘,新砌的鹅舍在朝阳下泛着白光。他忽然疾步走到塘边,靴尖踢开浮萍,露出水底排列整齐的鹅卵石——石头缝里卡着半枚铜钱,绿锈间隐约可见"景泰"年号。
"景泰年间周家就开始在此养鸭。"施世纶将铜钱抛给李墨,"王守财三年前才开始养鹅,却把塘底铺满新石,当真是处心积虑。"
话音未落,东边田埂传来争吵。只见王家的长工正用竹竿驱赶鸭群,麻鸭们却前赴后继往某处土丘扑腾。施世纶拨开杂草,腐土中赫然露出半截竹编鸭笼。
"禽鸟归巢是天性。"他笑着掸去官帽上的鸭绒,"人会说谎,鹅鸭可不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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