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雨如泣如诉,淅淅沥沥地飘落,无情地冲刷着那片惨烈的战场。
每一滴雨都带着沉重的哀伤,试图洗净地面上凝固的血迹。
然而,雨水与血水交融,在泥泞的土地上蜿蜒成一道道触目惊心的暗红色小溪,是大地在无声地哭泣。
空气中,浓重的血腥味如阴霾般久久不散,即便雨水倾盆,也难以将其冲淡分毫。
闻太师静静地伫立在辕门前,身姿挺拔却又透着几分疲惫。
冰冷的雨水顺着他那厚重而略显破损的铠甲流淌而下,打湿了脚下的土地。
他脸上那道新添的伤痕已经结痂,可每当雨水溅落其上,仍会传来隐隐的刺痛,提醒着他这场大战的残酷。
放眼望去,战场上尸横遍野,人间炼狱。
一具具尸体横七竖八地躺卧着,有的面容扭曲,似在临死前经历了无尽的痛苦;有的肢体残缺不全,断肢残骸堆积如山,令人目不忍视。
这片曾经充满生机的土地,如今已被死亡的阴影彻底笼罩。
“太师,您的伤...”温江拖着断臂,艰难地走到闻太师身旁。
他的脸色苍白如纸,毫无血色,额头上布满了细密的汗珠,每一步都走得异常沉重。
然而,即便伤痛如此剧烈,他却硬是紧咬着牙关,强忍着没有发出一声痛哼。
闻太师微微转头,目光中流露出一丝赞许与心疼。
他轻轻地拍了拍温江的肩膀,沉声道:“好样的。传令下去,所有伤员优先救治。”
那声音中,既有对将士坚韧的肯定,又饱含着对麾下士卒的关切。
不远处,辛环静静地躺在担架上,双目紧闭,昏迷不醒。
他胸前的伤口触目惊心,皮肉翻开,鲜血仍在缓缓渗出,洇湿了身下的担架。
陶荣心急如焚,在担架旁来回踱步,眉头紧锁,眼神中满是焦虑与担忧。
这场大战,商军损失惨重,两万余人折损在战场上,十几名中等将领也不幸阵亡,元气大伤的局面让每一个人都心情沉重。
“伤敌一千,自损八百啊。”闻太师长叹一声,声音中充满了无奈与感慨。
他望着这片狼藉的战场,心中五味杂陈。
这场战争,没有真正的胜利者,双方都付出了惨痛的代价。
陶荣听到闻太师的叹息,快步走上前来,雨水顺着他的铁甲不断滴落。
他语气坚定地说道:“太师,西岐的损失比我们更惨重。”
确实,西岐一方不仅折损了大量的普通士卒,更痛失杨任和土行孙两名阐教弟子。
这对于姜子牙来说,无疑是一次伤筋动骨的沉重打击。
闻太师微微点头,脸上露出一丝疲惫的笑容:“短时间内,姜子牙应该不敢再来犯了。”
他的话语中,既有对当前局势的判断,又带着一丝劫后余生的庆幸。
就在这时,辛环虚弱的声音突然传来:“太师,末将惭愧...”
众人纷纷回头,只见辛环已经缓缓苏醒,正挣扎着想要起身。他的脸色依旧苍白,但眼神中却透着一丝坚毅与自责。
闻太师连忙上前,按住辛环:“辛环你且安心养伤。若非你缠住哪吒,我军损失会更惨重。”
他的语气中充满了关切与安慰。
辛环苦笑着,眼中闪过一丝恨意:“可惜末将本领有限,未能斩杀那孽障。
提起哪吒,当年他无故射杀石矶道友的童子,太乙真人不但不主持公道,反而杀害石矶。
此等行径,令人不齿!”
闻太师沉声道:“阐教之人,表面道貌岸然,实则...”
他的话未说完,但其中的愤怒与不满却溢于言表。
“太师!”一名亲兵匆匆跑来,打破了这沉重的氛围,“邓九公将军到了!”
在伤兵营内,气氛同样紧张凝重。邓忠焦急地守在辛环榻前,来回踱步,脸上写满了担忧。
他不停地搓着手,眼神中满是焦虑与不安。
“四弟,你快想想办法!”邓忠突然停下脚步,一把抓过陶荣的手臂,力道大得惊人。
他的声音中带着一丝颤抖,仿佛辛环的安危是他此刻唯一的牵挂。
陶荣连忙安抚道:“大哥别急。”他从怀中小心翼翼地取出一个玉瓶,瓶身温润,散发着淡淡的光泽。
他轻轻拔开瓶塞,倒出一粒金光闪闪的丹药,丹药甫一出现,便散发出一股奇异的香气,萦绕在空气中。
“这是我从一位仙人那里得来的金丹,可活死人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