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星蹲在那丛野生麻前,指尖捏着片宽扁的麻叶。¢u~s^i-p′m~a*x!.¨c¨o+m?
原始人围在她附近,但是不敢太靠近。她将麻茎齐根割断。“看好,”她把茎秆平放在石板上,拾起块石头砸下去。纤维连着青皮裂开,露出丝状物。她说话不自觉放慢语速,像对着刚学走路的孩子,这群原始人和蹒跚学步的孩子也没太大的差别。实验体坐在附近的石块上,不理解母亲为什么要对那群傻子有耐心。万星余光扫到他的皮肤,体毛已经褪得差不多了,露出青白的皮肤。她给他起了个名字,阿宁。昨天她试着叫了一声,对方抬眼时,瞳孔里的红色又深了些。这是万星的第一个女儿,药剂师是她的儿子,现在也算儿女双全了。“撕成条,再拧,”万星示范着把纤维分成细缕,在指间搓捻。原始人依样画葫芦,有人太用力,纤维断成几截,急得发出叫声。麻缕拧成线需要耐心。万星看这群原始人试着编制麻布,他们笨拙的双手看起来很艰难。布织到一半的时候,山开始震。不是那种明显的晃动,所以原始人还没察觉到。万星站在湖边,看水面上的涟漪一圈圈荡开,比平时密了些。阿宁不知何时站到她身后。“要搬家吗?”阿宁开口了。他学会了说话,不再是含混不清的叫声,这也让他开始瞧不起原本的同族,觉得他们又蠢又丑。万星弯腰捡起块扁石,往水面掷去,先打个水漂,“再等等。”她没说火山的事,阿宁也没问。两人站在湖边,看隐藏危机的湖面,身后是原始人用骨针穿麻线。……阿宁的变化愈发明显。阿宁蹲在她脚边,把麻线理顺,原本青白的皮肤,开始逐渐接近万星的苍白。“……”阿宁抬头看她,瞳孔里的红色显得柔和,与万星的侵略性不同。他的手指继续翻动麻线,指腹上有道新勒出的红痕。万星突然伸手,握住他的手腕,把他的手拉到自己面前。“疼吗?”万星问,拇指轻轻按在那道红痕上。“不疼,”他说,声音轻缓。快了,阿宁很快就能成为她真正的女儿,万星看向与自己接近的面孔,这次却奇妙的没有了杀意。原来这就是亲缘的奇妙吗?天快黑了,开始下雨。雨不大,原始人躲进山洞里,万星和阿宁坐在一块大石头上。阿宁从怀里掏出一块烤好的肉,递给万星。万星摇头,“你自己吃。”并非母爱爆发的谦让,而是真的没有进食需求,万星发现这群原始人表达好感,喜欢送食物。而在万星这里,食物是最没用的东西。阿宁点点头,没有被拒绝的失落,“好。”她伸手把万星肩上的雨水擦掉,自己的头发却湿了,贴在脸上。阿宁已经完全变成了女性,可惜身材还是比较矮小,仅仅比原始人高半个脑袋。这几天完全没有成长的趋势,估计不会再长了。万星看着湖面,水面被雨水拍打,她知道,火山还在动,只是现在还没爆发。“阿宁,”万星突然说,“以后你想做什么?”阿宁愣了一下,没想过这个问题。她看着母亲,又看看远处的原始人,“我不知道。”万星没说话,伸手摸了摸阿宁的头发。阿宁的头发完全褪成了雪白,柔软细密的发丝与之前粗硬的手感不同,万星觉得不错。阿宁眯起眼,露出放松的表情。雨停了。 万星把原始人叫到一起,开始教他们搭棚子,一直挖山洞也不是个办法。学会搭建建筑也是一项事宜。她用树枝做架子,告诉他们怎么把树枝绑紧。原始人围成一圈,忙忙碌碌。阿宁在旁边帮忙递绳子,绳子是用麻线拧的,有点粗。她看见一个原始人绑错了,结果一拉就开。万星走过去,把绳子解开,重新打了个结,原始人看着她的手,跟着学。棚子搭到一半,地面又震了一下。这次比上次明显,有人手里的树枝掉在地上,抬头看山。万星站在棚子下,稳住摇晃的树枝,平静的说道,“接着干。”原始人互相看看,又拿起树枝。阿宁走到万星身边,低声说,“母亲,这次震得厉害。”万星没太大的反应,继续绑树枝,“知道。”“什么时候搬?”“再等等。”阿宁没再问,低头继续递绳子。棚子搭完,天快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