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枕上,温衡垂眸咬开她颈间银链搭扣:“初初记错了。”冰凉的银链滑过锁骨坠入锦被,他喉间溢出叹息,“是有人在我背上哭湿了三层衣裳。我心痛才摔碎的。”
酒意卷着记忆漫上来,洛初仿佛又听见马蹄声破空声里混着少女压抑的闷哼。她无意识抚上温衡后背,指尖触到某处为救她而留下的微微凸起的旧疤,突然被翻涌的酸涩呛出泪花。
温衡的动作顿了顿,沾着酒液的唇贴上她颤抖的眼睫:“这疤比桃花酿还烈?”他忽然带着她的手往腰封暗扣探去,“要不要数数还有多少道?”
指尖触到冰凉的玉带钩,洛初猛地蜷起手指。温衡低笑着将人捞进怀里,金丝帐钩撞在床柱上当啷作响。她隔着衣料听见他剧烈的心跳,恍惚想起去年围场惊马时,也是这般震耳欲聋的声响撞进耳膜。
“初初现在不数…”温衡突然托着她后颈贴近自己,喉结擦过她发烫的耳垂,“往后七十年,有的是时辰慢慢数。”
窗纱忽地卷进夜风,满室烛火齐齐往西窗倾斜。洛初望着地上交叠的剪影。
温衡的唇忽然压上她腕间红痣,犬齿不轻不重地磨着细嫩肌肤:“初初在想什么?”他指尖勾开杏色肚兜系带,滚烫呼吸渗进肌理,“想怎么赖掉今晚的惩罚?”
洛初刚要反驳,突然被按着腰肢翻过来。锦褥上的缠枝莲纹印在脸颊,她慌乱间抓住床栏,却听见身后传来玉带坠地的脆响。温衡带着薄茧的掌心覆上她脊背,沿着脊椎缓缓下滑时激起阵阵战栗。
“阿衡…”她将脸埋进绣枕,声音闷着水汽,“烛火…烛火太亮了…”
帐外烛芯又爆开一粒灯花,温衡的吻落在她后颈突起的骨节:“初初忘了吗?”他忽然将人转向铜镜方向,指尖捏着下巴迫使她抬头,“大婚那夜你说要…”
镜中映出绯色纱帐如水波荡漾,洛初望着镜里交缠的身影,突然被温衡咬住耳珠:“说要看着我的眼睛到天明。”
翌日,等洛初醒来已是日上三竿,她揉着酸软的腰肢缓缓起身,想起昨日那羞人的记忆一点点变得清晰起来。
起初两人只是在床榻上,后来他抱着她到了梳妆台上……看着平日收拾得整整齐齐的梳妆台,耳畔又响起了昨夜温衡近乎乞求的话语:“初初,除了予宁,也请你看看我……”
想到这儿,洛初不禁觉得有些好笑,又捶了捶自己的腰:看来以后也要顾着这个爱吃醋的男人。
番外 染七追爱记
又是一年春季,洛初又怀上了,太医把脉说这胎是个女儿。
暮春的日头暖融融地爬上窗棂,洛初正倚在软榻上绣小女儿的肚兜,翠翠端着药膳进来时,正巧看见自家主子咬着线头皱眉:”这鲤鱼的眼睛怎么绣得像绿豆......”
”王妃仔细着眼睛。”翠翠将青瓷碗放在案几上,转身去拨鎏金香炉里的安神香。
她今日穿了新裁的藕荷色襦裙,发间别着染七上元节送的那支素银簪子,耳垂随着动作一晃一晃的,像是檐下被风吹动的铃铛。
洛初眯着眼打量她,忽然搁下绣绷:”翠翠,你今年有十八了吧?”
”回王妃,开春就十九了。”翠翠垂首应着,指尖无意识摩挲着银簪尾端雕的并蒂莲。
窗外忽传来兵器相击的脆响,染七带着王府侍卫们晨练的声音隐约透进来,惊得廊下麻雀扑棱棱飞起一片。
温衡下朝回来时,正撞见这微妙光景。
他解了朝服往屏风上一搭,从背后搂住洛初的腰:”初初盯着翠翠瞧什么呢?”
”瞧咱们翠翠出落得这般水灵,”洛初顺势靠在他怀里,指尖点点案几上的《婚嫁名册》,”该给她寻个好人家了。”
翠翠手一抖,香匙”当啷”掉进炉灰里。
温衡余光瞥见窗外练武场边那个骤然僵住的身影,嘴角勾起狡黠的笑:”初初说得是,城南张员外家的二公子......”
”奴婢、奴婢去小厨房看看药膳……”翠翠慌慌张张福了福身,绣鞋踩着满地碎金似的阳光逃了出去。
檐角下染七的剑势突然乱了,生生劈断半截桃枝。
洛初与温衡相视一笑,脸上露出了然的模样。
三日后,洛初在花厅摆弄着各府送来的庚帖,特意挑出张员外家的放在最上头。
翠翠奉茶时瞥见烫金的”张”字,茶盏险些翻在织金毯上。
”仔细烫着。”温衡接过茶盏,状似无意道:”张公子昨日托人送来对翡翠镯,说是给未来娘子的见面礼。”
窗外”咔嚓”一声,染七修剪花枝的银剪戳进了紫檀窗框。
洛初忍着笑,故意扬声道:”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