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强撑着精神,对着屋中众臣吩咐道:
“尔等身为齐臣,自朕以后,当奉秦王为主,若有异心,苍天不佑!”
屋中众臣齐齐叩拜,道:
“臣等自当效命秦王,若有异心,苍天不佑!”
萧赞看见这幅画面,心中舒了一口气,身子一软,倒在了病榻之上。
李爽接住了他,却见萧赞挥了挥手,让屋中家臣都退了出去。
静室之中,只剩下了两人,萧赞脸上带着忧虑,道:
“大王,朕快死了,还有一件事情,愿与大王说!”
“陛下请说!”
“大王身边的那位韩陵先生,与我萧氏有大恨,大王用之,亦当防之。独孤王妃、刘女侍中,曾处北地,与之亦有旧……”
萧赞说着,握紧了李爽的手,提醒道:
“——金刀之谶,不可不虑!”
“本王知道!”
李爽只说了这几个字,萧赞看着,松了一口气。比奇中闻罔 嶵薪璋結哽新筷
“是朕聒噪了!”
此刻的萧赞已然虚弱无比,了却心中之事,他并没有就此变得平静,李爽从他的目光之中看到的是一股难以磨灭的怨恨。
自然,这股怨恨不是对着他。
“萧衍……萧衍……朕恨不能见你霸业崩灭!”
萧赞高呼一声,而后气绝。
李爽轻轻的摇了摇头,手在他脸上轻抚,使其瞑目。
空荡荡的屋室之中,唯有留下了萧赞一人,李爽走了出去,向着屋外等待的一众人,道:
“发丧!”
……
南郑。
老树之下,树叶飘零。
韩陵在树下,打着五禽戏,正慢悠悠的晃动着臂膀。
李神轨刚刚睡醒,穿着睡衣,打着哈切,走了出来。
看见院中的韩陵正好打完了一套拳,问道:
“先生,听说萧赞死了,这事你知道么?”
“当然!”
韩陵擦了擦额间的细汗,回了一声。
“我听说他临终之前还放不下对萧衍的恨,虽说他是遗腹子,可也是被萧衍养大的,萧衍对他也不算差,他叛离后,还优待他的子嗣和生母,又有什么深仇大恨解不开。”
李神轨说着,坐到了一旁的石桌边,也不忌讳,随手泡了一杯韩陵准备的药茶。
这种事情似乎多了,韩陵也见怪不怪,特意还在一旁准备了另一个杯子。
李神轨抿了抿,一口喝了下去。
“味道不错!”
韩陵走到了李神轨身边,也为自己倒了一杯,道:
“有些仇恨,非是当事者,便不会明白,旁人以为可解,当事者又如何能放下呢?”
李神轨喝完茶,也不明白韩陵话中的意思,不过他也不在意,问道:
“先生也与人有仇?”
韩陵点了点头,道:
“自然!”
李神轨一笑,打趣道:
“那怎不见得先生如那萧赞一般,整日里叫骂呢?”
韩陵摇了摇头,叹息道:
“叫骂又有何用,骂得死仇人么?若整日如他一般,郁结于胸,仇溢于外,又如何能见到仇人霸业崩灭呢?”
李神轨听了韩陵这若有深意的话,只当清风过耳,毫不在意,微微一笑,道:
“先生,今日我要去听曲,此间之事,还要劳烦于你。”
韩陵听了,眉头一皱,有些不愿。
“陈留王,你好歹也学了这么久,怎么什么事都托给我,老夫也不是铁打的啊!”
“先生,你这么说就不对了。”
“何意?”
“先生有仇人,我又没有,还是听曲更重要。”
“……”
——
野王。
尔朱兆率领大军南下,终于到了野王。
望着灵堂之中盛放着尔朱荣尸体的棺椁,尔朱兆一进去便倚着棺椁哭得泣不成声。
一众女眷在旁看着,不觉得也哭泣了起来。
屋中戚戚,众人心中也不好受,尤其是尔朱世隆,看着尔朱兆如今疲惫的模样,也在心中叹了口气。
虽说众人都知道尔朱兆率军南下是为了什么,可他此时流露,也不像是假的。
北乡公主一脸悲戚之色,走了过来,劝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