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听到他在身后,轻轻地说:“你以为就你重生了吗?”
她整个人呆在了原地,他慢慢地走到她身后,从后门抱住了她的腰。她可以感觉到他将头轻轻地放在她的肩膀上,她甚至可以感觉到,那股冲击着心口的绵长呼吸。
“你说……什么?”
她的手轻轻地搭上他的手,那股突然的温暖,让他心里一颤。
“我以为你还喜欢他,是因为……我见过前世的你为他付出一切的样子。”
记忆突然回到前世的那个时候……
那一年,他七岁,他坐在教室里离她不过两米的地方。在他的印象中,她每天都低着头,长长的齐刘海遮挡着眼睛,偶尔有一次,他会看到她擡起头的样子,那眼神里,也从来不会有快乐。他知道她是与他同病相怜的私生女,他不由自主地想保护她,可是他也习惯了沈默,因此从来不敢和她说话。他记得,他这样看着她丶心疼着她,整整用了六年的时间。
六年级时,他决定要认识她,他决定,过了暑假一定要和她做朋友。可惜天不从人愿,他们家那么久都没有搞定的移民手续,就在那个暑假通过了。於是,他走,他心痛,他派人暗暗调查,而她,却依旧过着自己的生活,以为他从来没有出现过。
那一年,他二十四岁,他回国,根据资料找到了她。那么多年过去,她还是喜欢低着头,用长长的刘海遮掩住自己的眼睛,仿佛那样,就能看不到很多让人伤心的事情。他在她打工的咖啡馆找到了她,趁她来送饮料的时候,他好不容易鼓起勇气说:“你是任绮凌吗?我是陆凡奕”
她擡起头,疑惑地眼睛直直地看着他,问了一句:“你是谁?”
那一瞬间,陆凡奕才知道自己错过了什么。曾经的退让,最终换来的,是永远的陌生。
那一年,他二十五岁,他站在人群里,看着站在紫藤花架下的她,哭的那么撕心裂肺,第一次,他觉得很嫉妒,他嫉妒那个男人,可以在她的心里留下那么不可磨灭的印记。他了解她,她的心,从不允许别人进去,但是一旦有人进去,她就会想留他一辈子。
曲终人散,婚礼的馀韵在这满地的垃圾中消失地一干二净。他站在角落里,就那样看着那蹲坐着的瘦弱身影,他想要安慰她,想要告诉她还有一个人等着你给他打开心门,但是他不敢上前,就怕她再问一句:“你是谁?”
记忆回到今生,他死皮赖脸地跟着她,想要成为她依靠的人,成为即使不是唯一,也是最早进入她心中的人,甚至不顾身体地努力学习,只为提前在她的生命中出现,却发现,她似乎已经不再需要依靠自己。
她静静地靠在他怀中,脑子里闪过曾经和他的每一个相处片段。
难怪她总是觉得他的很多行为都不是一个小孩子可以做出的。
难怪她总是在不知不觉间把他一个孩子当做一个男人对待。
难怪他可以用四年就完成人家十年才能学完的课程。
难怪他说:“我可以改变自己的命运,却改变不了‘你和我’的命运。”
他拉着她坐在沙发上,她靠在他的肩头,轻轻地问:“你怎么知道我不是前世的我了?”
他伸手轻轻地抚着她长长的头发,轻笑了一声说:“小时候,你的性格变得太多,而且你每次都习惯用阿姨的口气和我说话。”
任绮凌擡起头,脸上已经丝毫不见惊讶,她撇了撇嘴埋怨:“你的演技也太好了,现在想想你那时候一个大男人还用那种语气说话,真是恶心。”
“真的恶心?”他侧过头,眼神直直地盯着她,任绮凌甚至觉得,自己似乎可以在他那双妖孽的眼睛里看见自己的倒影,仿佛自己就这样被他给俘虏了。
“呃……”她顿觉不好意思,轻轻低下了头,“不恶心……”
想到以前只要被他那双眼睛一盯,她就开始无力,没想到现在还是这样。
他依旧看着她,轻轻地解释:“刚才的事情……对不起。”
她轻笑着摇了摇头。自从他告诉她重生的事实之后,她就不生气了,因为每一个见过前世的她的人,都应该不会相信她可以彻底将洛以南放下,他会怀疑也是正常的。
“前世的我,除了我妈以外没有人会关心,所以当洛以南出现以后,我把他当成了这辈子唯一的依靠,但是后来,我已经完全看清了他的真面目,他伤害了我一次,我就不会给他第二次机会。”
“其实有人关心的,只是他从不敢说,这样的人,可以给他第二次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