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年。景海笙想。这太让人吃惊了。
“他们早就认识了。”韩歌喃喃道。
“也或者…”
韩歌没有等他说完,就打断了他,“韩重,比我大了二十四岁。他曾经告诉我。他十九岁高中马上要毕业的那年,他和他爸闹得很僵,韩若伦想送他出国留学,他坚决不同意。但是,就在那年九月,他突然就同意去国外了。也就是这年,苏月毕业去了海拉尔歌舞厅。”
景海笙默然不语。
“这不是巧合。”韩歌突然笑了一声,“难道,我是韩重的......”
尽管景海笙心里也闪过这个可怕的念头,可是韩歌带着一种笑意把这句话说出来时,他还是忍不住打了一个寒颤。望着韩歌那带着荒谬的微笑,他迟疑着道:“其实,我们并没有什么证据…”
“没错。没证据。我妈已经去世多年了,就算现在我们去做个dna检测,也无法准确判定我们到底是父子还是兄弟,对吗?”
这个问题,景海笙从来没有想过,他楞了半响才道:“这个…”
他兀自心慌意乱不知道该说什么好时,却听韩歌再一次轻蔑地笑了一声。他忙转过头去,韩歌闭上了眼,靠在座位上,低声道:“你来开车,我们走吧。”
“好,现在去哪?”
“不知道,随便吧。”
——随便?
景海笙一时还真有点懵逼,但是看着韩歌这副模样,似乎不打算在说什么了,便在心里叹了一声,发动了车。他开车一路出了镇,一路不紧不慢地开着,也没有什么目的地。韩歌自始至终半倚在座位上,没有说话。
在路口等红灯时,景海笙回头看了他一眼,见他闭着眼睛一动不动,似乎睡着了。
车行驶了约莫十分钟后,眼看着前面就是上高速了,景海笙有点迟疑了,他拿不准韩歌此时是否想要返回申丞市里,便在路边停了下来。车一停稳,韩歌就睁开了眼,仰起头来看着他。景海笙问:“韩歌。我们回去吗?”
韩歌的反应比平时慢了一倍还不止,他先是两眼迷瞪地看了景海笙半响,然后慢慢地摇头,道:“我真不想回去。我真不想看见他。”
景海笙“嗯”了一声,表示理解他的想法,想了想道:“前边是淀山湖风景区了,我们去走走,散散心好吗?”
两个人下了车,沿着湖边小径慢慢地往前走。天气非常好,天色澄蓝,连一丝浮絮都没有,像被过滤了一切杂色。耳旁是轻微的凉风,像是情人的手轻轻地拂过。韩歌面无表情地超前走着,景海笙有点担心他,一直看着他的脸。
韩歌找了一个长椅,拉着景海笙坐下,湖水波光粼粼地映在两人的脸上。
路上的游人渐渐地多了起来,川流不息地从他们身前走过。景海笙握住了韩歌的手,轻轻地道:“韩歌,你现在,在想什么?”
韩歌抿了抿嘴,没有吭气。景海笙觉得他大概是不想说话,便微微垂下眼。这时,韩歌突然幽幽地说了一句:“我心里好难受。我一想起他,就觉得好难受。”
——这个他,是指韩重吗?景海笙心里咯噔一下。
“我妈失踪的太突然了,我想不通。他们都说,我妈是自己决定抛下我离开韩家的。可是人呢,到底在哪呢?思来想去,只有一个可能。韩重他必须除掉这个女人。因为她活着,对他造成了威胁。如果她的儿子不是韩若伦的......”
“可是,韩歌,这都是你的猜测。”
“你觉得,我的猜测不合理吗?”
或许是合理的。景海笙心里想。他沈默了良久,终於决定,自己应该说一点别的。
他拉紧了韩歌的手,认认真真地看着他的眼睛:“韩歌,我能理解你的心情。我知道你现在很恨他。但是,你要相信一件事,无论你是谁的儿子,韩若伦也好,韩重也好,你还是你,什么都没有变。我还是爱你。”
他有心想要让韩歌开心,又开玩笑地补了一句:“哪怕你改姓王叫八蛋,我也爱你。”
这个笑话没有起到应有的作用,韩歌的脸上完全没有看出一丝笑意。相反,他默默地看着景海笙,眼眶里一片水雾慢慢地涌了上来,终於承受不住重量,一滴眼泪从脸上滑落了下来。
韩歌居然哭了?他从来都没有哭过!这真是稀奇的事。
景海笙吃了一惊,连忙伸手抹开他的泪,道:“你这么大的人了,还哭啊?怎么了,感动了?我一直都很爱你啊,你不是一直都知道吗?”
刚擦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