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傍晚祁云按计划回到秦家在京城的府邸,和秦大人丶秦夫人闲话几句,报告了秦少歌在宫里的状况之后,随着秦大人来到书房。
秦大人一进屋就迫不及待地问道:“少歌他这时候让你来,可有什么话要说?”
祁云低声答道:“老爷,少爷这段时间在宫里可谓举步维艰,他怀有身孕本就不方便,又要防范着有心人的陷害,哎,宫里财大势大的嫔妃太多了,我说句不中听的话,咱们家是在帮不上少爷什么!”
秦大人黯然地坐入太师椅中不说话了,秦家先是受皇恩诏令举家搬入京城,现在又受到皇城护卫军的严密看管,他岂会不知自家受到的威胁,想必少歌在宫中更是过得艰难!那孩子自幼冰雪聪明,又孝顺听话,唯一的一次反抗自己就数和莫臻的事了……
想到莫臻,他马上振作精神问道:“我听闻陛下很是赏识莫臻,还特许他入宫觐见,可是对少歌当年和莫臻的关系起了疑心?”
“这倒没有,陛下夸赞莫少爷博闻强识,很有儒商风范,所以才特许他入宫的,不过……”
“不过什么?”秦大人追问。
祁云有些为难地抓了抓头发,道:“莫少爷好像还是对少爷念念不忘啊,三天两头的来找少爷叙旧,还带了很多家乡小吃给少爷呢!”
“什么!”秦大人大惊:“少歌已经是皇上的人了,他怎么还敢如此纠缠少歌!那少歌什么反应?”
“少爷他啊……”祁云小声说道:“皇宫里那么多美人,皇上又不能经常临幸少爷,所以莫少爷每次来少爷都很开心,而且,之前汐贵妃诬陷少爷的时候,还多亏了莫少爷的安慰少爷才挺过来的呢!我想他们之间应该……”
他后面的话没有说下去,秦大人却已经联想得很丰满了:深宫禁地难蒙圣面寂寞非常,此时突然出现一个旧日情人意味着什么。难道,这莫臻是他们秦家前世的冤孽?!
秦大人稳了稳心神,斩钉截铁地道:“你回去告诉少歌,让他在宫里照顾好自己的肚子就行了,其他的事不要有负担。清者自清,老夫从没做过通敌叛国之事,有心人就算要诬陷我也不是那么容易的,至於莫臻……哎,算了,他有分寸的。”
祁云诺诺称是,带上些家乡特产便回宫去了。
祁云走后,秦夫人从门外走进来,满脸怒意道,“都怪你贪图富贵,执意要将少歌送入宫来,这下可好,富贵还没见着,反倒把你自己都搭进去了!要当初你果断一些,答应莫臻那孩子,现在我们一家肯定在金陵逍遥快活着呢!”
“你懂什么,莫臻那小子根本不是你想的那样,他出身商贾,怎么可以与我书香世家相比,招你进宫侍奉皇上不去,却嫁与一个重利忘义的商人,你也不怕被众人耻笑!我们秦家世代为官,最鼎盛时也算京城名门,后来到我爹连连遭人陷害,被贬金陵,你以为我就真的心甘情愿偏安一隅!现在有别人找茬,也正说明了少歌在宫里混得好,况且他还怀了龙子,更是前途无可限量,你就少操那些心吧,你儿子不傻,这一时的挫折定难不住他!”
“将孩子与自己陷於水深火热之中,还能暗自得意的,这世上也只有你秦端了……算我瞎了眼,找了你这么个没情没义的人!”
“没情没义?我要是没情没义早把你休了!你可知道少歌将来或许就是太后了,你看看屠浩年那太后当得有声有色的,我们家少歌难道就不行吗,到时候还不待他作威作福,会有什么得不到的呢!”秦端双手搭上夫人的肩,迫他往门外走去,“好啦好啦,夫人你快去就寝吧,别打扰我看书了,我觉得自己出仕之日将近,得好好补补课咯!”
等书房内只馀秦端一人时,他并没有坐到书桌前去看书,而是左顾右盼一番后,从角落的花盆里拿出一块看似普普通通的石头。
稍稍用力一掰,石头立刻化为粉末,只馀一颗的白丸,秦端将白丸放到烛火烤了烤,只听啪的一声,白丸出现了一条细缝,顺缝隙用指甲抠开,一张叠得很小的纸团映入眼帘。
将纸张展开,上面一片空白,秦端於是取了早已准备好的一颗覆盆子,用力捏爆后将赤色的汁液涂抹在纸上,一封用祝良国文字写的书信呈现在了眼前。这便是昨日慕元靖处心积虑送来的东西,祝良丞相宇文贤的亲笔书信。
没错,秦端确实与那宇文贤一直保持着书信来往,所以被汐飞鸾抓到的那次并非子虚乌有,可是书信记载的从不是什么通敌要计——而是,一封又一封满含相思之情的情书。
可这还没完,显然这些文字的顺序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