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意
步故知的话一下子就让款冬与孔文羽顾不得来回客套,而是双双陷入深思。
款冬是从未想过有一天自己可以在县里做生意,加上他从前几乎完全被款家圈在了村中,也没到过几次县里来,自然是对生意买卖没什么概念。
而孔文羽虽早有要做出点儿事的打算,可一来是阿爷从没答应过,二来是他的心思向来是花了点,一会儿说要继承万善堂,一会儿又说自己要去做买卖,偏偏从没落到过实处,自然也没什么想法。
步故知并不意外这两人的安静,也没先开口的意思,而是坐到了款冬身侧,将药粥移到款冬面前,用瓷勺搅了搅,刻意低了声:“是自己吃,还是我喂你?”
款冬闻言一惊,面上更是红了三分,觑了一眼对面的孔文羽,见他没有往这边看,而是正擡头苦思冥想,才放下了心,轻轻摇了摇头,接过了勺子。
步故知见状还是不放心地又问了一句:“真不要我喂你?”
款冬在桌底扯了一下步故知的袖子,也放低了声,开口如溪流潺潺淌进了步故知的耳里:“小羽还在呢。”
步故知从没听过款冬如此含嗔软语,只觉得侧耳酥痒,一时有些出神,但眼不离款冬,直到款冬受不了步故知这般看他,又扯了一下他的衣袖,才回过神来。
下一刻赶忙错开了眼,抓了筷子,掩饰般地端了碗,又夹了两口饭。
这下连步故知也没再说话了,正堂中只听得见轻微的瓷碰叮啷声与细细的咀嚼声。
等孔文羽放弃苦想看向对面两人时,顿觉震惊:“你...你们俩怎么了,脸都这么红!”
又看到桌上的菜也没被碰过,昂头瞧了瞧步故知端着的碗:“还有步秀才,你怎么光吃白饭不吃菜啊!”
步故知强装镇定,轻轻放下了碗,淡定自若地撇开了话题:“想出来要做什么了吗?”
孔文羽一听,瞬间被带跑了思路,手放在桌上撑着侧脸,苦闷道:“哎——我倒是想了很多的买卖,可哪样在县里都早有很多人在做了。”又干脆直接趴在了桌上,一字一叹:“好——难——啊——”
步故知没接孔文羽的抱怨:“哦?那你具体都想了些什么?”
孔文羽坐起身,开始掰手指:“无非就是些小买卖罢了,做朝食啊丶做点心啊又或是替人做衣服丶赶绣活啊,再不然到街口支个茶摊,也可以酿酿酒。”又是一声叹息:“实在不行,我也能替人看看病,不过这注定赚不来什么钱。”
步故知泰然地听着孔文羽的絮叨,用完了剩下的饭,又侧头看款冬,见他也吃的差不多了,便收了两人的碗,送到了厨房水池旁,再将两盘几乎没碰过的菜也放回了竹罩下。
期间孔文羽的眼神一直跟随着步故知的身影,好容易等他回来,赶忙问道:“步秀才,你那么那么那么聪明,还在县学里头读书,一定有什么好主意吧!”
此话一出,就连在一边没出过声的款冬都眼含期盼地望向步故知。
步故知坐回了款冬身侧:“莫要恭维我,我虽有一些想法,却也谈不上什么好主意。”
孔文羽殷勤地起身给步故知倒了一盏茶,推到了步故知面前:“步秀才,秀才公,不管什么想法啊主意啊,你都快些说吧,我快要急死啦。”
步故知被孔文羽的模样逗笑:“你方才说的也没错,做小生意自然是离不开衣食考虑,只是朝食点心满街都是,况且若是想长期揽客,也需专门去学几年的手艺。”
“而衣服绣活,费时费力,未必会比你在家里待着有趣,时间久了对眼睛也不好。”
“至於茶棚酒铺,也与朝食点心相似,并非上上选。”
孔文羽急得都坐不下来,就一直在桌边挪蹭:“那要做什么生意呢?”
步故知指了指外头:“做老天的生意。”
孔文羽不解:“什么是老天的生意?”
“盛夏早秋,赫赫炎炎,而秋晚遇冬,又天凝寒冽,县里多得是一成不变的膳饮铺子,只专做一类或几类吃食,倒没听说过哪家会据时则变。”
“不过也有他们的道理,以节气换品类,成本自然不小,比不得专营一种来得容易,但这又恰恰是我们的机会,就看你怎么想了。”
孔文羽一敲脑袋:“你是说,我们可以专门开个店铺,夏天做夏天的生意,冬天又做冬天的生意!”
步故知颔首:“正是。”
一边的款冬也忍不住发问:“夫君,那究竟可以做什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