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顾景琰啊。
纸鸢瞧她面有异色,有些怯懦地叫道:“姑娘?”
盛知春回过神来,略一挑眉:“无事,你且替我梳妆罢,该去给大娘子请安了。”
“是。”
第71章 第 71 章 钦差
因着薛小娘身怀有孕, 近些时日盛瓴皆住在听柳苑中。守着爱妾娇儿,盛瓴非但没有休息好,反而愈发憔悴了起来。
昨夜是拜月节, 盛瓴由薛小娘服侍着多吃了两盏酒,早早便睡下,今晨却也醒的颇早。
盛瓴迷迷糊糊睁开眼睛,想要挪动着翻个身子,却发现身上趴了一个人。
他惊出一身冷汗, 刚要呼叫,却发觉身下传来一股异样, 似乎……
盛瓴猛地睁开眼睛,薛小娘正捧着肚子伏在他身上,身着薄纱香肩半露, 眼神妖媚宛若盘丝洞里的妖精。
“映儿, 你……”盛瓴缓缓阖上眼睛仰起头来, 发出一声喟叹。
薛小娘微微笑着,眼角更带着分勾人魂魄的神韵,嗔怪问道:“主君, 不喜欢?”
盛瓴强压住眸中欲色,抬手按在薛小娘后脑,将她架了起来:“映儿身怀有孕, 绝不可做此事,快快起来!”
“主君多虑了!”薛小娘软声细语地依偎在盛瓴枕畔, 伸出纤纤玉指抵在盛瓴唇边,“奴已经问过郎中, 此时已经胎像已稳,只要……”
她面上带了一丝潮红, 盛瓴愈发觉得此刻温香软玉在怀有些心猿意马,于是抬手搂过她,附在她耳边吹着气:“只要什么,嗯?”
薛小娘一面躲,一面笑得开怀:“只要主君动静别太大,是没事的。”
盛瓴朗声大笑,揽住她翻了个身,又小心翼翼地躲避着她的肚子:“你好香啊……”
他刚要继续,却被卧房外的敲门声扰了兴致。
暮冬压低了声音,小声叫道:“主君,出事了。”
盛瓴不耐烦地抬起头来,扬声道:“何事慌慌张张的!”
“死人了。”
盛瓴急匆匆赶到门前时,衙门捕快刚巧派人前来将盛府门前的那具尸体抬走,地上仅余了点滴血色。
他透过门缝瞧过去,盖在那人脸上的白布被风吹起一角,露出腮边的一颗黑痣。
“这是谁?为何在咱们家附近?”盛瓴冷声问着。
暮冬道:“小人听着话头,说是这人乃是朝廷钦犯,偷逃至今,不知为何竟死在这里。”
盛瓴皱起眉头来:“你可曾在附近瞧见过?”
“不曾。”
盛瓴沉吟片刻,缓缓吐出一口浊气:“倒也无妨,毕竟是个钦犯,死就死了,想必刑部还要感谢哪位好心人帮他们了了一桩事。时辰不早了,便上朝去罢。”
他甩了甩衣袖,重新返回院子里,着好朝服上朝去了。
今日朝堂之上,有本启奏之人并不多,盛瓴也侧站着,昏昏欲睡等着散朝。
他这些时日也不知是怎么了,竟时时刻刻觉得身心疲乏。此时站在朝堂之上,竟险些昏睡过去。若不是一旁的同僚时刻提醒着他,他怕是会掉脑袋。
他举起笏板打了个哈欠,算着时辰应当是要散了,正想着松泛松泛,却听得不远处又有一人上前启奏。
“启奏陛下,南方水患引起瘟疫,瘟疫蔓延极快,竟使受灾村落中人几乎死绝,不少灾民北上已至渝州城下。守城兵士不知赶来的灾民身上是否携带瘟疫病毒,并不敢放他们进城,只禀了户部在城外设粥厂施粥赈灾,还为陆续赶来的灾民发放米粮。可户部众人中饱私囊,把控粥厂,所用之米竟全都是霉米。灾民本就身子虚弱,吃了霉米更会生病,如今城外已经死了不少灾民。这些灾民怨声载道,若是不加以制止,定然会引发暴乱。”
上奏之人将手中笏板举至额顶,跪下来厉声道:“臣,谏议大夫徐明,参户部尚书方之桓尸位素餐不务正业,至天下百姓和江山社稷于不顾,有损陛下明君仁政,应当贬黜!”
“你,你胡说!”方之桓从侧站的一排臣子之中站出来,急急忙忙扶正了头顶的官帽,上前一步,指着地上跪着的徐明厉声叱骂,“我户部所用之米皆是好米,那些霉米连牲口都不吃,又怎么会拿出来给人吃,更何况那些人都是灾民!”
他神情激动,上表陈词:“陛下明鉴,南方是有水患,可如今皆已平息,受灾严重的村落皆已开始重建,瘟疫也已控制住,并非徐大人口中所说那般严重,根本就是那些灾民为了进城而编造出的谣言,实在可恶。谏议大夫不经查证便红口白牙弹劾本官,怕是有些言过其实了!”
徐明冷笑一声:“方大人此言差矣。徐某身为言官,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