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
江静薇的痛呼声, 虽然竭力克制, 可还是间或响起, 听得人一颗心紧紧揪起。
女子生产就是难关,谁也拿不准一定母子平安。
偏生这事,是旁人没法帮忙的,孙云儿这时,有些恨自己无用。
惠贵嫔看得出孙云儿没有寒暄的意思,便也不再说,只念一句:“江婕妤可要平安才好。”
孙云儿终于答了这句:“是啊,姐姐一定要平安。”
晴芷宫的小宫女,轻手轻脚走进来,走到惠贵嫔面前行个礼,却又不说话。
惠贵嫔也甚是心焦,这时见下头人失礼,心下不悦:“有话就说,哪里学来的小家子气!”
“皇上封了一位宁嫔,一位芝婕妤,一位秀婕妤。”
“什么?嫔位?”惠贵嫔提高声音,随即意识到自己的失态,“这位北戎公主,想来是很受皇上喜爱了。”
小宫女不知怎么答话,慌乱“嗯啊”两声,道:“大约是吧,皇上今日命宁嫔娘娘侍寝呢。”
惠贵嫔更加心烦意乱,挥退了小宫女,转来安慰孙云儿:“妹妹,没事,你守好江婕妤,也是大功一件。旁人无法和你相比的。”
哪怕孙云儿曾做过无数的设想,也未想到,皇帝是这样的人。
自己的嫔妃正在挣命生孩子,他还有心思去册封新人、命新人侍寝?
孙云儿不由得心冷。
从前她抱病失宠的事,或许有何礼在里头作祟,可是召幸妃嫔的事,总没人能逼着皇帝去吧。
孙云儿一颗心沉甸甸地坠到了肚子里,沉默半晌,道:“惠贵嫔娘娘,我想起一件事。”
惠贵嫔见孙云儿满面失望,哪里猜不到她在想什么,无非是年轻女孩子们对情情爱爱的一些不切实际的幻想罢了,听见孙云儿说* 话,连忙接上一句“什么”,想岔开她的心神。
“罗婕妤是被罗才人下毒,才导致胎动早产,并且血崩伤身,江婕妤也曾误服过一次药……”
哪里是误服,分明是容贵嫔那个黑心种子下的毒手。
惠贵嫔不提这些,只道:“妹妹此话,是何意?”
“江婕妤生产,为保无虞,还是得去禀告上头的主子们。”
惠贵嫔顿时惊出一身冷汗。
若不是孙云儿提点,她还想不到这一节,倘若江婕妤或龙胎出个事,她这晴芷宫的主位,只怕难逃问责。
“瑞香,速去报皇后娘娘。”
“娘娘,我方才在席上瞧皇后娘娘脸色不好,只怕宴散后她回永宁宫就要歇下了。”
惠贵嫔回想一番,点头称是,脸上带了些难色:“总不好去,去打搅皇上……”
孙云儿摇头:“后宫里还有一位主子,太后娘娘。”
惠贵嫔大大松一口气,遣了瑞香往慈安宫去送信,再遣个小丫头,往太医院去请当值御医。
已是五月初一,夜风和暖,吹着阵阵清香入室。
细细分辨,仿佛是早开的栀子和茉莉,香气幽微,仿佛带着沁凉的绿意,叫人心里也格外舒爽。
然而孙云儿却没心思欣赏这静谧夜色,听见江静薇又迸出一声惨叫,急得跳了起来,冲到门口往内室张望。
然而两层珠帘,加上产床上挂着的喜庆红纱,隔绝了孙云儿的视线,她什么也看不见。
她只好紧紧扶住门框,捏得手上骨节都分明起来。
依着她,才不管什么新人侍寝的事,哪怕是亲自去皇帝屋子外头跪着求,也要把皇帝拖来看一眼江静薇挣命生孩子的样子。
家中那位六姨娘,产子时想法子请了孙老爷去看,后来虽然孩子早夭,这位六姨娘却得了半辈子宠爱。
孙云儿有心想替江静薇争一争,再想想自己身在何地,忽地觉得无可奈何。
皇城禁地,并非寻常宅院,无论皇帝宿在哪处,敢硬闯的人,都是死罪,孙云儿方才,也不过是气头上想一想罢了。
御医很快就来了,进屋后惠贵嫔也不要他行礼,急急赶了他去内室。
不多时,太后身边的静兰姑姑也到了,她来得甚急,只随手挽了个堕马髻,扶着小宫女的手,进屋后不忘行礼,口中却在问话:“江婕妤和孩子如何了?”
惠贵嫔不敢怠慢,亲自扶了静兰坐下,先问两声太后,又谢静兰漏夜赶来,孙云儿却没那许多好耐心,直直道:“御医已进去诊脉了,姐姐疼得不行呢,姑姑,怎么办?”
静兰看着孙云儿的急切,心中不禁感慨。
她陪着太后在宫中也有数十年了,见过的“姐妹”,没有几十也有十几,倒少有如同孙才人与江婕妤一样,真心相交的。
远的不说,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