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他们去吧。”另一个侍卫看着马车消失的方向,若有所思地说道,“能把宫里边的御用马车弄出来的人,都是我们惹不起的角色。”
醉仙居。
花娘躲在柜台后面战战兢兢地望着不远处窗前的那桌客人。
白衣女子抱起厚重的酒罐,将桌上几排酒碗一一倒满,端起其中一碗递到对面男子手中,道,“天真无邪,今天我们要不醉不归!”
可是此天真无邪一点也不天真可爱,她刚端起酒碗,仰脖子痛快地大喝了几口,就被他一把夺下。
“女孩子来这种地方就算了,还喝酒,”他蹙眉,“待会儿喝多了又要发疯了。”
“谁发疯了!”龙漫瞪了他一眼,重新端起另一碗酒,“我可是千杯不倒,要是不敢和我喝你就直说!”
舞台上,一位蒙面的婀娜女子翩翩走了上去,在台中央的椅子上坐下,怀中抱着一把琵琶。
琵琶曲是轻快愉悦的调子,女子垂目,没有和唱,台下有热情的观众不时鼓掌叫好,女子的软言细语,男子的调笑声,融在音符里,充斥着满屋的空气。
她失恋了,可是这个世界仍旧这般快乐,远方的战火依旧一触即发,冬夜里的乞丐也还是会有无数被冻死。这个世界并不会因为小小的她而又任何的改变和停留。
“诶哟,我说小乔姐,今儿个什么风把您吹来了?”
龙漫放下酒碗,一边用衣袖擦嘴一边回头望去。
是醉仙居的红牌姑娘小牙儿。
“来来来,过来喝酒!”她一手环住小牙儿的脖子,往桌前拽去。
小牙儿一边在她的胳肢窝下挣扎,一边笑道,“改天再陪乔姐喝酒,今儿个新来的歌姬初次登台,我还要等她下来后去指点指点她。”
龙漫不屑地撇撇嘴,“什么歌姬,这种货色!嗓子还没长开呢。”
“是是是,有您乔姐在,谁还敢上去唱歌,谁就是自取其辱。醉仙居谁不知道乔姐您的歌声是人间哪得几回闻!”
龙漫掩着嘴吃吃地笑了起来,眼睛弯弯的,就连有了醉意,脸上飞起了红晕,眼睛却还是亮晶晶的,如同揉碎的水晶。
“那我便给你们唱一首。”
在众人的惊呼声中,龙漫撅着屁股爬上了舞台。
谁还记得是谁先说永远的爱我,以前的一句话是我们以后的伤口。过了太久,没人记得当初那些温柔。我和你手牵手,说要一起走到最后。我们都忘了,这条路走了多久。心中是清楚的有一天有一天都会停的。让时间说真话,虽然我也害怕。在天黑了以后我们都不知道会不会有以后。
如果爱情带来的痛苦多过了欢愉,那么又为什么还要去爱呢?忘记一个人怎么会需要一辈子,除非是自己根本没有去忘,而是一直在怀念,在期待,在做梦。
二楼的角落,那间专属贵客的包厢里,一个伟岸的身影一动不动地伫立在半掩的窗户前,漆黑如墨的眸子里盛满搅不开的冰冷怒气,还有连他自己也没有察觉的无奈和伤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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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文潜水的亲,赶紧出来透个气啊~冒泡威武。
闻君生两意,故来相诀别。(六)
转眼又是一周过去,龙漫每天早出晚归,避顾漠羽和顾经年不见。没有人知道她去了哪里,干了什么,每天晚上回到漠王府都是一副很疲惫的样子,小夕不忍心扰她,没有多问一句,只是伺候龙漫梳洗换装。
张晴雯的生辰寿宴,她差点忘了此事,出门的时候被似乎老早就守在门口的顾漠羽拦住,道,“今天不准再出城,三妹妹的生辰,她特意盛请了你,你怎么能不去?”
龙漫面上一窘,“谁说我不去,我只是出门去置办贺礼!倒是你,怎么会知道我每天出了城?”
顾漠羽高深莫测地笑了笑,转身便走。
一般的生辰宴都是正午的时候举办,可是张晴雯却执意挪到傍晚,张世才赖她不过,只道是,必须宴请朝中文武百官,亲友好友,不准像去年一样几个亲密的人在一起草草吃饭了事。
太阳还没下山,张世才便带领着府中家眷早早地候在了门口。今日张府张灯结彩,帐舞蟠龙,金银焕彩,珠宝生辉,鼎焚百合香,瓶插常春蕊,正是金门玉户神仙洞府。
龙漫心里嚷着,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一边同众人一起站在门口连话都不敢多说一句。
望穿秋水之际,忽听见巷外马跑声逼近,有十来个太监,气喘吁吁地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