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者有心。顾倚霜长眉轻挑,神情却不见半点轻浮。
想起那只有点滑稽的猫耳朵发箍,男人嘴角动了动,到底还是没说什么。
酒意浮上心头,耳边是狂放的弦、躁动的鼓,隔着虹幻灯光看他,一时间,施慈也算是明白了古人口中那段心猿意马。
她忍不住好奇,这张脸其实也是能用“艳”字来提的吧?
尤其是,他笑起来的时候。
是好看的,但也是真稀罕的,真真应了那句“物以稀为贵”。
这时,一楼的朋克摇滚突然变成了婉转情歌,朗朗少年音唱出的调格外青春活力。
脑袋逐渐变得不清醒,施慈凑近一点,贴着他耳朵,小声问:“你真的没有发现我今天哪里不一样吗?”
顾倚霜:“什么?”
酒喝得多,胆子也大了,强忍满腔的羞赧,施慈指着自己锁骨以下的位置,气势汹汹:“有沟!”
在说到这两个字时,她的音量明显更大了些,底气似乎也格外的红。
顾倚霜错愕半秒,随即哑然失笑。
可这个笑在施慈看来,却富有深意,她撇撇嘴,有些生气:“你居然笑话我!我可是为了约会特地准备的!”
揉了揉她的发顶,小指不经意间掠过那条辫了麻花的发带,距离陡然靠近,淡淡的花香再次涌上,与之前嗅过的每一次都一样,却好像也是有不同的。
细细看着她有些生气的小脸,顾倚霜笑意更浓:“说的好像我是臭流氓,就图你这个一样。”
脸颊晕着两酡红,像是樱桃半熟不熟时的姿态,施慈轻哼,不服道:“可你们男人不就喜欢胸大的女孩子吗?”
无奈地叹了下,顾倚霜纠正:“别人我不知道,但我的话并不是,慈慈,身体上的凸起或平坦并不能佐证你灵魂的色彩,这才是珍贵的。”
他说的认真,可施慈却因为醉意听得迷迷瞪瞪。
甚至后面一半,恨不得左耳朵进,右耳朵出。
较劲似的拧着眉心,她拽着他一边手臂,原本挽在小臂中段的袖口硬生生被扯了下来,褶皱横生,连腕表都被盖住。
“那、那你喜欢什么样的?”
任由她毫无逻辑的一切举措,顾倚霜的口吻依旧温和,反问:“你觉得呢?”
施慈不好意思答:“我怎么知道,顾先生牛得不得了,想要什么样的女孩子不都是一句话的事——唔!”
话还没说完,余下的一切词句便被他悉数吞下。
以唇齿相依的方式。
单手桎梏住她的下颌,顾倚霜循序渐进地施予力道,从吻到吮,再到咬,一点一点,将本就摇摇欲坠的防线尽数击溃。
起初,施慈还宕机一般瞪大眼睛,可唇上的触觉太过强横,不自觉闭上眼睛,心甘情愿沉沦下降。
明明都是喝了酒,可不知道为什么,施慈就是觉得他的嘴巴冰冰凉凉的,贴上来的那一刻格外舒服。霎时间,骨骼像是跟着音乐狂舞一样疯魔,叫嚣着,嘶吼着,摧动她不顾一切地和他更加贴近。
他们的呼吸渐渐地交缠在一起,两种截然不同的酒气被熏疼而出,醉了神经,迷乱了理智。
施慈肺活量一般,有些不舒服时便试着推开他,以为还要费点劲,没想到格外轻松。
重新隔开距离,垂眸看着她水色丰盈的唇,顾倚霜有些后悔。
毕竟一开始,他只是想浅尝辄止的,可没想到竟然这么一发不可收拾,让人没辙。
他强壮淡定:“越说越不像话。”
被亲怕了,一整张脸热气腾腾,施慈哪敢发表其他意见啊,低着脑袋不吭声。
捏了捏她的脸,顾倚霜又问:“刚刚不知道,那现在知道了吗?”
明明是很轻柔的语气,可落在耳朵里听下来,怎么听怎么不得劲。
施慈还在皱眉头,久远青春期残留的那点叛逆突然跑出来兴风作浪,她深吸一口气,指尖瞄准他领口,狠狠扯过来,下一秒,又狠狠亲上去。
但没想到——
一着急一紧张,亲歪了。
眨了眨眼,施慈快被自己气哭了。
她手里还攥着用于搭配红衬衫的黑色领带,不显得正式,妖治偏多。这样被她稳稳抓住,连他的重心也得向她偏挪。
她很喜欢这种感觉。
就好像……自己可以掌控他。
可她心里也明白,这只是一场梦。
鬼使神差的,白天周云意说过的那番话不间断地闪现眼前,任由她怎么抗拒都挥之不去,一会儿黏在睫毛下,一会儿就跑到脑袋里,紧接着又挤压在胸口,等到最后,竟连呼吸都变得沉重。
唇齿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