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泉腾出一只手,放在白柳面前,另一手依旧捏着茶杯,慢慢的饮着。
全程只有白柳进来时,才微微抬了抬眼。
好似茶杯里的茶多有趣呢。
昨日白柳写出了四张药方里,两两相融后互相克制的药,让林大学士自己调查去。
今日喊她过来,想必已经确定她所言非虚。
对此,白柳并没有过问,好似昨日的一切都不存在。
安静的坐下,给林泉诊脉,她低垂着眼睛,只管看病,其他的当真是半句都不过问。
林大学士本还担忧白柳询问起来该如何回答,看到白柳这样子,心情顿时放松了下来。
林泉斜睨着白柳,看着她一本正经,唇角微微掀了掀,眸中生出几分兴致。
昨日还能露出些情绪,今日就把所有心思藏的不露分毫。
怎么看,这都不是个普通人。
本来白柳还心如止水,可随着诊脉的进行,她还是忍不住皱起了眉。
“起初只是体弱,然后寒气入体,本不是什么大事。”
白柳眸中浮现了细小的火苗,言语间也不由自主的带出了愤怒。
“是什么人开的药,不仅不治病,还越发让寒气入体,摧毁了本就不多的抵抗力,后来的药方又是表面作用,这不是治病,而是在谋杀!”
听着这番话,林大学士脸色逐渐惨白,垂在身侧的手控制不住的微微颤抖。
“谋杀,这比喻挺贴切。”
林泉放下茶杯,饶有兴致的打量着白柳,好似白柳那番话不是在说他,而是在说其他无关紧要的人一样。
“泉儿!”
林大学士压不住怒火。
白柳这话很明显,林泉的身体正在被人用药逐渐摧毁,而且还是在他们眼皮子底下。
时间再长上一点儿,怕是小命就要没了。
这种情况,竟然还能笑的出来?
“我早便说过,是你不信,非要我坚持喝药。”林泉言语依旧温润,眉眼含笑,“我可是乖乖听话了的,你怪谁都不该怪我。”
语气平平,怎么看都是在说别人的事。
“倒是有的救。”
白柳又恢复了来时的平淡,站起身来,自觉的去找笔墨。
“只是多多少少影响了寿命,以后能活多久,全看后续如何调养,还要尽可能避免生病跟再度中招。”
说话之间,白柳已经动笔开始写药方。
林大学士瞪了林泉一眼,跟着走到白柳身边,小心翼翼的问道:“大夫,泉儿他、他大概能活多久?”
他刻意压低了声音,可坐在那里的林泉,却是低低了笑了一声,又优雅的捧起了热茶。
“细心养着,最理想的状态下,五十岁没问题。”
白柳只顾着些药方,头都没有抬起,便没看到林大学士脸上逐渐露出的惊喜。
“然而,最理想的状态是绝对不可能的,估摸着极限也就三十出头,还是绝对不被人下黑手,且没有严重的病灶的情况下。”
林大学士脸上的惊喜之色瞬间僵住,脸上刚恢复了几分的血色,又瞬间消退。
其实,白柳没有说,三十出头依旧是理想状态。
就林泉被霍霍成这样的身体,幕后之人怕是恨毒了林大学士,也知道林泉的身体经不起折腾,绝对不会就此罢手。
林泉多半避不开所有的阴谋阳谋。
生命止于何时,谁都不敢保证。
正想着,忽然听到了轻快而愉悦的笑声,那笑声越来越大,也越发的肆意。
白柳诧异的抬头,就见林泉捧着茶杯,微微仰着头,笑的很是开心。
她微微蹙眉,正想要提醒,林泉笑声便戛然而止,他低下了头,手里茶杯摔在地上,手捂着胸口,止不住的咳嗽。
从压抑的轻咳,到逐渐快要把肺都咳出来,听的人胆战心惊。
林大学士脸色一白,连忙跑过去,轻轻拍着林泉的背,脸上满是惊慌。
白柳淡定的把药方写完,忍不住低骂道:“作死。”
分明知道自己身体什么状况,还敢如此肆意妄为,不是作死是什么?
“大夫!大夫您快过来看看啊!”
见林泉咳嗽不止,林大学士着急的不行。
白柳把药方放在桌子上,不紧不慢的走过来,手指不知何时已经捏住了银针。
轻描淡写的几针下去,林泉便止住了咳嗽。
只是,比起白柳刚来时的气定神闲,此时的他虚弱的靠在椅背上,微微喘着气,连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