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舒跑了起来,却仍然像一只找不到方向的无头苍蝇。
她跑得越来越快, 呼吸也变得急促起来, 就快要支撑不住时,穷追不舍的电锯声离奇消失了, 一切又重新归于寂静。商望舒缓缓停下,弯下腰, 重重的喘着粗气。还没等她缓过神来, 冰冷的齿轮贴上了她的后颈,她听见, 身后传来了拉动电锯的声音。
一股尖锐的刺痛袭来, 商望舒猛的睁开双眼, 身体下意识的从床上弹坐起身。冷汗浸湿了她的后背,她心有余悸, 呆呆的望着大红色的鸳鸯被褥出神。
寒风吹干带来寒意, 良久,她哆嗦了一下, 终于回过神来。
这是哪?
疑惑从心头冒出,商望舒抬手擦额头上半干的汗, 刚伸出手,沉重的重量迫使她低下了头,却发现手腕上系了一个金铐,金铐连着红绳,锁在床头的镂空木雕上,金铐上雕刻着飞腾在空中的龙,红宝石镶砌成的龙眼栩栩如生,与她四目相对。
手铐的长度仿佛是精确计算过的,刚好能让商望舒坐起身来,但却不能让她从床上下来。她用力的拔了几下,企图扯断红绳,红绳却异常结实,任由商望舒怎么挣扎,也丝毫没有一点断裂的痕迹。
商望舒放弃了,她环顾四周。
房内没有点灯,昏昏暗暗,只有两抹红烛带来的光,仍在颤颤巍巍的和黑暗做着对抗。
借着这依稀的烛光,商望舒打量着这个房间,目光所及之处竟皆是红色。头顶的帐纱是薄薄的红,随着偷钻进来的微风似有若无的起伏着。透过帐纱,一块用金丝绣成的鸳鸯红布盖在红木桌上,桌上摆着糕点饮食,一个白玉壶和两个玉杯。再朝远处望去,一个身着大红喜袍的男人坐在桌前,痴痴的看着手中的红色鸳鸯锦囊。突然,她攥起了藏在被褥下的双手。
商望舒已经认出来了,这是府里的主院,更是她曾经的卧房,而坐在桌前的男人正是她的王夫,钟亦箜。
“殿下您醒了?”
钟亦箜似乎察觉到了帐纱内的动静,他走过来,刚掀纱帘,脸上的喜悦之色尚未褪去,纱帘上的那只手就被商望舒狠狠攥住了。
她怒目圆瞪,收紧握住钟亦箜的手。
“我怎么在这!”
“嘶。”
钟亦箜痛呼一声,下意识要挣脱,却生生忍住了。
他扯起嘴角,微微一笑。
“如殿下所见,殿下是我的了。”
听到这话,商望舒又惊又疑,她将钟亦箜的手掐得更紧,瞪着他,眼中满是怒火。
“什么意思?你疯了?你在做什么!”
“呵。”
阴霾染上钟亦箜的双眼,不顾商望舒的怒气,他坐到床边,轻轻靠近商望舒,贴在她的耳旁,一点一点的轻啄她的耳垂。
湿润的气息传来,商望舒别开之际,钟亦箜却幽幽开口,语气平静得听不大一丝起伏。温热的气音吐在商望舒的耳旁,洒在她的侧脸上。
“你,才刚知道我疯了吗。”
啪的一声响起,一个鲜红的掌印浮现在钟亦箜脸上,他被打得微微偏过脸。
“放我出去!”商望舒压抑着怒火,她大声高呼,“来人啊!”
房内回荡着她的声音,却并无一人回应。
钟亦箜五指虚点上红肿的脸颊,低着头的他又扯出一抹笑。他笑着,眼睛却盛满闪闪泪光。带着这抹执拗的笑,他捧起商望舒的手,贴在自己脸上,闭上眼,眷恋的蹭着她的手,深深的呼了一口气。
“任凭殿下怎么呼喊,都不会有人打扰你我。”
商望舒大力甩开,不死心的呼唤写墨的名字,满腹惊疑。
“什么意思!写墨呢?写墨!”
果然,如同钟亦箜所说,无人回复。
商望舒着急的四处张望,口中不停的呼唤着,“来人!写墨!”
趁着她呼唤的空挡,钟亦箜又小心翼翼的捧起她的手。微凉的唇贴上了商望舒的指甲,她没有察觉,紧接着,一个又一个冰冷的吻落在她的手指上、关节上、手背上,慢慢往上,爬到手腕上、手臂上。一个接着一个的红痕,整齐的密密麻麻的印在她的皮肤上。
啪!
一声更大的掌声在房中回荡。
这回,钟亦箜似乎早有预料,他没有被打偏头,只是闭着眼,硬生生接住这一掌。他舔了舔唇,睁开眼,满眼担心,“殿下的手痛吗?”
他急切的跪坐在床沿,摸索着又要去找商望舒的手,却被她躲开。
商望舒冰冷的看着他,一字一顿的说着,“你究竟做了什么,放我出去。”
钟亦箜却恍若未闻,他呜咽着,跪爬着压过鸳鸯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