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既然已经习以为常了,能不能高兴点?
显然不能……
已经过去十几天,一行人才夜以继日拜访完三个地区。此时此刻马车正停歇在一栋孤栈里,这里是灵棠,与边疆很邻近了。
栈门外黄雾漫天,那是黄沙和着绵绵细雨携手共舞。
云寒轻抿了一口清茶,又望着外头发呆。秋铭许还是放纵他这样,吃喝些东西后倒是意外出了声:“这边有些太落后,显得星池、彩霞、暖莲那一带简直就是世外桃源。”
“常年战伐,当然一派萧瑟。”
墨以本来在埋头整理着这几天记录的资料,一听这话苗头不对,疑惑地抬起头,正好与秋铭许炙热的眼睛对视上。
“近几年首城甚至有了首席研究院、空中灵轨。我们这一趟几乎横跨了整片大陆,借助空间门也就只花了十一二天时间。但这一片灵力稀薄,空间门难以维持,生活都淹在沙子里。”
“可是有什么人会对我们常年征伐?”墨以大惊一声。
云寒轻收回目光,满不在意地又抿了一口清茶:“传说,紫炎大陆因天庭坠毁,堕神落于此,便创世造物。或许,是天上的新神来除余孽呢。”
墨以听得昏头昏脑的,不由抬头向天望去……
话说,天上的人和地上的人有什么不一样呢?
“我和你有什么不一样吗?”季宇炀翘着冲天二郎腿,眼神不屑地瞅着尧楠。
尧楠真的上上下下仔仔细细打量了他一番,好像也发现什么不一样,他现在的灵力等级在无铭也还算常见,没什么特别。
“既然一样,为什么不生活在一起?”
季宇炀不说话,玩弄着手指上一枚玉做的扳指。那扳指上曲曲折折的花纹,似是一条金龙的形状,可尧楠看不太出来。
“这是什么?”
听了这话,季宇炀也低下头去仔细欣赏了一番那扳指,才开口:“龙吧。”
“这不是你的?”
“不是。”
这两人坐在烈日之下,被无铭底层学生有意无意打量着,像一座高尚的雕像使人敬仰。
“我说你姐姐怎么还不出来,站在这里多尴尬,人体雕像供人观摩似的。”季宇炀再次往树后挪了一点。
可那里是太阳烧烤区,尧楠还是坐在原地——他不大想晒太阳,会难受。
“季哥,你为什么要来这里?”
尧楠等了很久都没有答案,他以为季宇炀会再次省略这个问题,但与他背对着的季哥难得显露出悲楚,叹了一口气,说道:“我记得当时是又被老头——诶别问,老头就是老头——关进了一间很黑的房子里,我无意间发现一道暗门,就好奇地走了进去。走到尽头时,我第一次感受到什么是害怕。”季宇炀换了个舒服的坐姿,整了整衣服又玩弄起手指上的扳指,“那是我从未在天庭见过的色彩——灰色,一种界于黑白之间的颜色,猜猜我看见了什么?”
“灰色的……迷雾?”
“哈,记住以后也要保持这份天真啊。不,我看见了高高耸立的墓碑,七座。其中三座碑前有人形雕塑,而且都有个发白光的圈,两个小的,一个大的。小的,一个围绕着翅膀,一个捧在双手里;大的则包裹住雕塑全身。而这些墓碑底下还有很多荒冢,随着阴风好像还能听见几声鬼叫。”说到这,季宇炀自嘲般笑了声,“当时真的吓傻了,就又原路跑了回去,可再次打开门,却没有回到黑房间,而是来到了月殿……”
尧楠听得正起劲,突然没听见声了,转头想看看怎么回事,却发现翼族三公子云之言正俯看着季哥:“月殿?我记得史书里说,月殿在一百二十年前天庭之乱被遗弃后就被封锁了,你怎么进去的?”
季宇炀没回答,死死盯住眼前这人。
云之言知道他在想什么,却只是淡淡一笑,在尧楠和季宇炀之间插了个空。坐好后,从空间石里拿出一本用皮囊包装的书。季宇炀没接,只朝着这玩意儿抬了抬下巴。
“天庭遗谱。”云之言解释道,“在我们翼族里有一个地下书阁,里面有很多古籍以及前人写下的忠告。昨天我回去了一趟,发现书阁里这本书有翻阅的痕迹。”说着,云之言小心翼翼翻开这本已经弱不禁风的书,在画着一图腾的那面停下了。
季宇炀一眼就认出了这图腾,是天庭雷府独特的三头龙纹。
“我保证,对于你的身份不说出去,我单纯只是好奇,毕竟头一次见到和翼族一样拥有‘神’名的人。”云之言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