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是因为规模大、人数多的原因,校医院的效率绝对谈不上快,甚至可以说相当慢。
许听和柴叶舟就案情已经翻来覆去的商量了好几回,至少就目前的线索已经到了谈无可谈的程度,但他们要的用药记录却依旧还没送到。
不得已,柴叶舟只好一面让许听问问老化他们的调查进展,一面去找医院负责人催促。
等他回到医院给他和许听腾出来的小办公室时,许听正百无聊赖的翻着自己的笔记,似乎想看看有没有什么疏漏的地方。
他缓缓走到许听身边,问道:“怎么样?老化那边有什么发现么?”
“暂时还没有。”许听摇头说:“就目前调查看,他们貌似喝的都蛮多,至少除了霍世豪之外,都自称喝了不少,记忆有些断片,想不起什么细节。其中肯定有不少人是在推卸责任的,毕竟趋利避害是人之本能。”
“而按相关规定,如果没有尽到应尽的注意、提醒、劝阻与作为等义务,导致饮酒人因酒精中毒、疾病发作、驾车、游泳、剧烈运动及意外而死亡的,组织者、同饮者和劝酒者需要承担一定的民事赔偿责任。”
“当然,主要责任由死者自己承担,这肯定没错,比例大约在六成到七成之间,而组织、同饮、劝酒者则共同承担三成到四成责任。”
“在咱们尚未明确公布本案其实系谋杀案的情况下,按理说这些人都是需要承担相应的赔偿责任的,除非能证明自己起到劝阻、注意义务。只要他们稍微懂点法律的话,都应该清楚这点。”
“但很不巧,或者说非常巧,他们坐的位置恰好是酒吧监控盲点,而他们同时作为责任曾担人的情况下,相互作证根本不被承认。”
“更别说他们饮酒量估计也都不少,应该都达到了饮酒标准,同样无法对自己的记忆,及由记忆延伸出来的证词负责。”
“当然了,他们估摸着对法律也不会了解到这么深,除非本身就是法学系的学生,且昨晚案发后又聚在一块串了供。”
“但从名单看,里头并没有学法的,根据他们目前交代的事情看,也不像是特别懂法的人出了主意的样子,所以我觉得,他们只是在本能的趋利避害,企图以自己也喝高了,什么事都不知道为由,尽量逃过赔偿责任。”
“那问题就麻烦了。”柴叶舟等她说完,才叹口气说:“仔细回忆霍世豪的供述,当天早上到喝酒前,他俩一直都在一块,如果石羡玉在这段时间吃了什么药,他应该会告诉我们才对。”
“当然,稳妥起见,咱们先前也派人去派出所再次向他求证了,石羡玉在这期间到底有没吃头孢,相信很快能弄清楚。”
“而除了这个时间段外,最有可能的,就是嫌疑人在酒桌上趁着霍世豪和石羡玉不注意,悄悄‘投毒’或干脆以欺骗的方式,骗受害人服下头孢哌酮钠了。”
“而这一过程,恐怕很难瞒过酒桌上的所有人,应该会有一两人发现异常才对。但他们却借口喝断片——先不管到底是不是借口吧——而无法配合,这会让我们相当难办。”
“等等,无法配合?”许听抓住了个关键词:“不是不愿配合么?”
“不是。”柴叶舟摇头:“以我的经验,如果目击人或知情人在凶手作案过程中确实喝了酒,并且事后自称自己喝断片……”
“那么,就算在我们做通工作后态度转变,愿意配合,愿意指证凶手,证词也有很大概率被无效化,还是那个原因,醉酒者没法为醉酒时的言行、记忆及由记忆衍生出来的证词负责。”
“这样啊……”许听脸色严肃起来,说:“这么说的话,咱们必须得立刻通知老化,让他稍微更改下访问方式了。”
“恐怕意义不大。”他摇摇头:“他们确实喝了酒,而且需要证明口供有效的话,必须现在就立马抽血做化验,进而推测昨天傍晚酒精摄入量是否达到醉酒标准。”
“这么麻烦?”许听皱眉。
“倒也未必。”柴叶舟想了想,又说:“其实想想,咱们依旧陷入了个误区当中。咱们立案侦查期间,最重要的是确定方向,查明真相,最后才是补完足以定罪的完整证据链。”
“换句话说,他们的指证受不受承认,不是咱们这会儿需要操心的事,只需要他们指出线索,指出有谁投毒即可。锁定了方向,还怕抓不住凶手?”
许听未置可否,这帮学生显然已经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