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人分明是将军!”
杜宣缘的声音突然提高,却在最后一个字时突然收音,像是忍无可忍爆发后因为顾忌又立刻隐忍。
她压低了声音,道:“将军自己做了什么,心知肚明,若不是江南百姓身陷水火,参将军的奏疏现在已经呈到圣上案前了。”
正是压低了也能让一墙之隔的耳朵听得清清楚楚的声音。
若不是地点不好,穆骏游都要为她的神乎其技击节赞叹。
感叹归感叹,剧本还得继续走。
穆骏游道:“好,我且看着你如何颠倒黑白。”
他念完词,自个儿琢磨了一会,只觉得自己这台词念得太生硬。
可杜导这戏安排得是“一镜到底”,没给穆骏游留重来一条的机会,他只好看向技艺炉火纯青的“杜导”,叫她来评评自己这场“戏”。
杜宣缘的目光落在门外。
穆骏游这就知道自己的“戏”结束了,冷哼一声,扭头就走。
再等上一会儿,杜宣缘才表情沉重地慢慢走出厅堂。
她瞧着像是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一点都没注意到身后突然冒出来两个人。
“陈御史!”
呼唤杜宣缘的声音都到她耳朵边上了,她才如梦初醒般转身。
瞧见是昨晚帮助过她的两位刺史,杜宣缘面上也露出些笑意,向二人一一见礼。
这两个人看着杜宣缘也是喜上眉梢。
二人都觉得今日议事时的困局终于有了解决的法子,瞧着杜宣缘的目光像是瞧见一大块金疙瘩。
第084章 装模做样
这二人装模做样问杜宣缘怎么这么久才出来。
杜宣缘沉默片刻, 道:“有些事情耽搁了。”
两名刺史不约而同地心道:此人果然天真,这种遮掩了跟没遮掩一样的话说出口,足够叫会上的有心人直接推测出前因后果。
不过两位刺史还是乐呵呵的和善模样。
其中一人对杜宣缘关切道:“陈御史今日还歇在官驿吗?”
言下之意便是打算插入杜宣缘和穆骏游关系的话题。
杜宣缘神色立马冷却下来。
又在不知情时收获两名刺史暗中“不经事、藏不住事”的评价。
她道:“在下虽与穆将军有所不合, 但同僚一场, 谅他也不敢对我做什么。”
两名刺史对视一眼。
他们在对方的眼神中瞧出了同一句话——看,这小子又漏口风,直接把二人不合的消息大咧咧说出口来。
要知道, 他们的“同僚一场”, 断不会用在承认不合的句子里。
咬钩的鱼儿丝毫未觉, 还在评价鱼饵的咸淡。
二人感慨着叹几声气, 又和杜宣缘说了几句无关痛痒但看起来很关心她的话, 满意地看着杜宣缘面上流露出感动的神色。
待杜宣缘走后,二人再脚步一拐, 往王刺史的书房走去。
王刺史此时心情正不好着。
方才议事会上, 吴王直接把穆骏游提的事情交给他来安排。
他作为姜州刺史,与吴王抬头不见低头见这么多年, 怎么可能不清楚吴王私下里的勾当,当然是早和对方暗通款曲了。
吴王把这事交给他, 显然是想让他想办法把事情办砸。
可他能怎么办砸?
穆骏游带人在前头虎视眈眈地盯着, 吴王这个领头羊不开口, 他哪来的底气在不占理的事情上与手握兵权的将军叫板?
王刺史现在是进退两难, 只恨自己先前不曾装聋作哑。
想来他前边几位到任调离姜州的刺史都不是傻子,知道吴王画的饼虽香, 吃起来却风险极大。
可他已经上了这艘贼船,箭在弦上。
正着急上火呢, 听闻外边有同僚求见,王刺史心道:淹的不是他们的辖区, 他们能有什么好主意?恐怕是来看我热闹的。
他对这几位在某件“大事”上的同僚还是有提防之心的。
虽说吴地上下官员并非皆在吴王掌控,但吴王想要行事,至少要将吴地四州的刺史拉拢到。
但辖区都有远近之分,更别提关系了。
反正上了贼船的王刺史看谁都是贼,谁也不愿相信。
他摆摆手,道:“就说我最近操劳,现下小憩一会儿,不要打扰。”
门僮应和一声,正要出去,外边先传来一声高呼:“王刺史,我等在堂外捡到一只锦囊,可是阁下所需?”
王刺史心下一动。
他觉得这样歪曲八扭的办法不像是来看热闹的,恐怕是真有什么“好锦囊”要给他看。
于是王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