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一两个月都没有严登化的消息,再过几天他们恐怕就要像鸟兽一般四散在山野里了。”
穆骏游颇带深意的目光落在杜宣缘身上:“你是故意的?”
这半个月来杜宣缘该吃吃、该玩玩,跟所有人一样期待着过年这个大日子,今日却突然来找他说趁着过年偷袭土匪山寨这种大事。
穆骏游才不信杜宣缘是今早醒过来,一拍脑袋,突然觉得可以去打山寨,于是跑过来临时怂恿。
严登化被她所杀已经过去大半个月。
如她所说,即便那些山匪胆小怕事、龟缩不出,时间一长,察觉到严登化已死,只会更加惧怕地躲进山里。
杜宣缘绕这样一个圈子,只为一件事。
——确保于情于理,穆骏游都会在年关前后进山。
她是不喜欢动嘴皮子劝人,只喜欢把人逼到死胡同里做选择。
专断蛮横、杀伐果决。
又听杜宣缘道:“劳烦将军这两天派二十人,陆续从这几处地方上山,对这几个地方多加关照,若我猜得不错,再过几天那些山匪就要有动静了。”
穆骏游顺着她的指尖在桌上摊开的地图间游走。
这双手也是文弱书生的模样,他是又被陈仲因这副躯壳、杜宣缘那装模做样的淡定骗了,才以为这家伙最近无所事事。
不过她点出的这些地方确实都是视野开阔,便于放哨、探听的好地方。
穆骏游道:“还得多谢陈太医没除夕夜才通知我打上去。”
杜宣缘听出他话语中淡淡的怨怼之意,笑道:“将军放心,我从不做没有把握的事情。”
穆骏游默然片刻,终于松口答应下。
只是在杜宣缘将要离开的时候,他突然道:“陈太医,即便有天大的本领,单打独斗也总是容不得自己犯一点儿错,人非圣贤,孰能无过?”
杜宣缘并未转身看他,眺望着帐外灰蒙蒙的天空,嘴角挂着浅笑,道:“抱歉。”
她一个人走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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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仲因跟着贺茂春辨认苍安县特有的草药。
屋里坐着五个人,围着地图吵来吵去,也没打搅到认真学习的陈仲因。
不过他望见杜宣缘打门进来,立马起身迎她,瞧得贺茂春对这副“小媳妇”做派十分牙酸。
他是不知道“换魂”的内情,否则定要更加震撼于陈仲因的小意温柔。
杜宣缘回来后,屋里那些人改成围着她吵了。
他们指着地图七嘴八舌,陈仲因听不懂“地质”、“地脉”这种话,也不知道杜宣缘请这些人来做什么,但瞧见杜宣缘眉头紧锁,他便小声呵斥这些人,令他们一个一个说。
杜宣缘朝他一笑,将这些人连同苍安县外的山形图晾到一旁,同陈仲因闲聊起家常话来。
那些不修儒学、专注山川河流的人见状,只好收起他们的怪癖秉性,老老实实讲清楚各自的观点,同杜宣缘一问一答,终于和睦许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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各方都在有条不紊的准备着。
随着一声爆竹响,除夕之夜眨眼便到。
灯亮如昼,红布悬挂,到处都是放炮的声响,淡淡的硝烟味弥漫在大街小巷。
文央瞧着百姓们面上都是喜庆,也忍不住欣慰地笑起来。
只是他心里总觉得莫名不安,忽然想起什么,问身边的人道:“穆将军他们呢?”
“他们许是在军营吧。”那人随口一答,又被人叫去点炮仗。
第064章 我是来复仇的
前几天文央邀请杜宣缘他们来家中吃年夜饭, 杜宣缘回绝后,把陈仲因塞了进来——不过文县令醉翁之意不在酒,本就是想邀请用着杜宣缘身体的陈仲因。
陈仲因早已察觉到杜宣缘另有安排。
只是她既然没跟文央说, 陈仲因自然也是锯嘴葫芦, 一点儿口风都没泄露。
是以当文县令揣着几分不知从何而来的忐忑,满脸喜意地前往军营邀请穆将军同乐后,才发现这伙混蛋瞒着他准备的“大惊喜”。
——军营空了一半。
留守的那一半也各个神情肃穆, 严阵以待。
城里传来的炮声依旧此起彼伏, 但再喜庆的氛围也无法驱散文央心中的阴霾。
他颤着声音问留守的小将:“穆将军何在?”
小将眼神稍稍闪烁了一下, 压着声音道:“将军进山剿匪了。”
文央一大把年纪, 险些叫这话惊得晕厥过去。
一旁的将士赶忙扶住他, 并给他顺气。
文央颤颤巍巍地握住将士的手,止住他的动作, 道:“怎么、怎么这个时候进山剿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