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子的名号就是个狗屁,还君子呢,普天之下有哪家的君子委身于仇人身下?说到底,他不还是怕死,为了活命什么腌臜事儿都干得出来?”
还有几个胆子小的,不信祁憬笙死了,依旧不敢说什么,只是低声跟旁边的人试探道:“他…自戕了?”
“怀沉仙尊真自戕了?”
那人连续重复了自个儿的话两遍,依旧有些不可置信:“他会不会…是假死,故意演给我们看,看我们谁在他死后骂了他,他再一笔一笔讨回来?”
此话一出,周遭嘈杂的声音彻底消失,只剩下那位美人仿若未闻的发着月钱。
直到最后一个人踏出探月楼内,他垂着眼,照着记忆中的法子一点一点将法阵画完——
魂魄离体前,他看见了一个眼熟却陌生的人,那人与范卿洲不同的是,他的画像几乎所有人都见过,而范卿洲则是只凭祁憬笙是否跟在他身边来判断这人是不是范卿洲。
那人闯进法阵,错愕的看着范卿洲的尸首。
“师尊?!”祁憬笙瞪大双眼,看着前世本该死了的余不霁在阵法消失前的最后一刻闯了进去。
范卿洲头痛欲裂,魂魄彻底脱离出去,只是一瞬,再睁眼,他便瞧见了挡在自己身前的那道身影——
换回来了。
余不霁用尽最后一丝妖力,朝范卿洲的方向打去——
“噗——!”
刚换回身体的阿俞挡在了他身前,当啷一声,阿俞直直倒在了地上,那双漂亮的丹凤眼却依旧睁着,像是还有什么未曾达成的心愿。
但幻境并未因阿俞的死而停止。
余不霁体内的灵力失控般疯狂流逝。
他勉强撑着身体,疲倦的掀起眼皮。
“我没有娘亲和爹爹吗?”一个稚童望向天上,有些疑惑的说着,但无人应答。
余不霁指尖微攥,抿着唇,灵力却怎么也使不出来。
他没办法打破这层幻境。
于是,幻境的画面继续轮转。
稚童被人带到了一个村子里,那村子里的人都见怪不怪,看了他一眼后转身干自个儿的事了——他们这会儿都在修炼。
只有一个看着面善的青年俯身牵住了他的手:“你叫什么啊?”
稚童摇了摇头,清脆的回他:“我不知道。”
青年“哦”了一声,思量了半天,眼睛落到了自个儿刚钓上来的那桶鱼上:“你不如姓余。”
稚童看着他,有些疑惑。
青年道:“多余的余。”
稚童感觉这不是什么好词,但碍于这人是第一个跟自己说话的,他便没说什么,好脾气的应了这个“多余”的姓。
按道理来说,暑迎妖化形后都会是青年的形态,但余不霁却是个例外,他似乎生长的比旁人缓慢,但这也说明,他不会像正常的暑迎妖一样寿命极短。
换而言之,便是他适合修炼成仙——
陆锦单也曾是那个适合修仙的例外,但陆锦单最后选择了做一个炉鼎。
“现在就用换影阵给余不霁输送灵脉是否太早了些?”陆锦单微微蹙眉,以余不霁如今的体质来看换影阵即便成了,余不霁也极容易受伤。
“无妨,他死了,还会有新人来,你左右只是个炉鼎,他们的生死与你无关,你只需要做好你的分内之事。”陆锦单对面的人面容苍老,胡子长的打弯。
“若想此后都不受先天寿命所累,我们便必须要送一个人成仙。”那老头敛眸,“既然有书中记载,曾有一天师屠城后将怨气斩断后飞升为仙,那我们以换影阵将灵脉转赠给族人也定然能助他飞仙。”
“…若飞仙后也改不了我们的寿元呢?”陆锦单抿唇,看向那老头。
“那总比现在这般,任人宰割的好!”那老头说到情深处指着慕水照外头吼,“我们暑迎妖本就寿元极短,修炼时间也不抵旁人,每次遇到其他妖族抢占地盘我们便得一再退让!到现在,我们只剩下这一处慕水照能庇佑少数族人。”
“我们若再不想出路,突破寿元,便只有死路一条了!!!”
那老头说完,语气又缓和了许多:“但书中有记载,飞仙者,能调动灵气,若真有族人能飞仙,到时只需他引来灵气,祝我们加快修炼速度即可。”
“即便那时我们不能改变寿元也足以让我们的修为更上一层楼,彼时我们再遇到其他妖族抢占地盘也不必一再退让了。”
“明日,你便带着他去渡灵脉。”
陆锦单哑口无言,只能点头应下:“…好。”
余不霁第一次换灵脉时疼的嚎啕大哭,但好在,他并没有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