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尖离她的脖颈只有半指,即便如此,她仍觉得脖颈发凉,隐隐作痛。
血凝在剑尖,将往下落,剑身忽而被主人抽回,那滴血没有落在公主胸前,淹没在了不知名的杂草中。
姬元玥不敢再去看那寒光凌凌的剑,鼓起勇气抬头,从下而上,对上那张不算陌生的绝世容颜。
他的眼底平静无波,漠然瞥了眼她身旁快要熄灭的纸钱,问:“在此作甚?”
姬元玥知晓他这不是询问,而是审问,但凡她露出一丝破绽,他还是会杀了她。
上一回,今夜是迎风的头七,她如实答了,这回迎风活着,她自不敢有半分欺瞒。
暗使司渗透各处,谁知道长仪殿是不是也在他的监视范围内。
好在她早知他有此一问,提前想好了理由,她抬眸望着他,眼中水雾缭绕,也不知是被吓的,还是本就如此。
“我……我想念母后。”
一声‘母后’便是自爆身份,中宫无主,唯有先皇后之女会有如此称谓。
姬元玥没有打算隐瞒,且也瞒不住,因为他们早就见过,他知道她是谁。
他淡淡盯着她没吭声,不知是信没信,但也没有其他动作,姬元玥便继续道:“我前几日发了高热,差点没活下来,好在后来有惊无险,这两日频频梦见母后,想着许是母后保佑,我方能度过此劫。”
“今夜实在睡不着,便来此给母后烧些纸钱。”
虽是早就想好的理由,可说出来时姬元玥还是不由悲从心来,带上了几分哽咽。
前世今生,她所受委屈数也数不过来,最后惨死麟兰,绝望之时她也不免会想,若是母后在就好了,就没人敢这么欺她了。
纸钱缓缓熄灭,最后一点光将公主脸上的泪珠映的格外清晰。
公主虽养在民间,但宋家将其养的极好,别说下地做活,连太阳都没晒过几回,皮肤自是娇嫩,皮相也极其清美,落着泪,更是惹人怜惜。
可眼前人没有半分波动:“为何不在长仪殿烧?”
第09章 第 9 章
姬元玥微微低下头,半晌才轻声道:“我想独自跟母后说说话,长仪殿里,有许多人……我不喜欢。”
虽未明说,但意思很清楚,长仪殿有别人的眼线,她在长仪殿住的不好。
之后很长一段时间,头顶上都不再有声音,姬元玥不知道他是不是在犹豫要不要杀她,也不敢再作声。
但她眼也不眨的盯紧眼前的玄袍,上回,她说了给迎风烧纸钱后,他只轻飘飘落下一句威胁,让她忘了今日的事,否则会死,然后就不见了。
她生怕他突然消失,今夜一切就白费了。
“烧。”
一个淡淡的字落下,姬元玥微微一怔,抬头望向他,却只见他面无表情的盯着她,不愿意再多说一个字。
姬元玥眨眨眼,猛地反应过来,连忙点头,微微挪了挪膝盖,从篮子里拿了叠纸钱出来点燃。
火光升起,将公主的脸映的愈发清晰,柳叶眉,高鼻梁,不点而红的朱唇,不施粉黛,干净无暇。
无甚感情的淡漠双眸挪开,落在升腾的火焰上,又缓缓收回,脚步刚转,却传来公主惊呼:“你要去哪里?”
他回首望过去,却见公主惊惧的盯着他:“我一个人害怕。”
平静的眼眸终于有了一丝异样,害怕?
他在这里,难道不该更让她害怕?
忽而,他抬起手,一道寒光闪过,姬元玥吓得浑身一抖,暗道完了,她莫不是惹怒他了!
然疼痛依旧没有传来,她半睁着眼看去,却见他的剑插在她边上,泛着冷冷血光。
她慌忙抬头寻他,却见他正弯腰捡起被劈落的面具,然后,走了回来。
姬元玥又看了眼面前的剑,唇角抽了抽,她一时分不清他将剑插在她面前是在警告她,还是在告诉她,他不走。
但不管怎样,人是留住了。
姬元玥微微吐出一口气,继续烧纸钱,默默在心底一遍遍斟酌等会儿如何寻求他的庇护,不会惹来杀身之祸。
同时也时刻注意着他还在不在。
她偷偷看了眼,发现他站回了原来的位置,低头在摆弄着面具,好像一时没有要走的意思。
火焰在泛着点点绿光,烧过的纸钱灰有一些小片小片的慢慢飘在空中,姬元玥被转移了视线,抬头定定的望着,细细想来,她没祭拜过母后几回。
她在周岁前被掳走,不记得母后的音容笑貌,更甚至母后对她来说是很陌生的。
但她知道母后很爱她,她被掳走时,身上戴的是母后亲手雕刻的长命锁,后来也成为了证实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