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出现的人群,让三人都猝不及防。
宋讷是皱起了眉头。
“你们不在学舍!跑这里来干嘛!”
作为祭酒,他的威望还是很高的。
一下就把一众监生是喝住,起码是都僵在了那里,不敢再往前一步。
但是人这种生物,一旦是凑够了一定的数量,智商加不加不好说,胆量是有加成的。
在那踌躇不前的人群中,有人是直接大胆地喊了一句。
“祭酒大人,苟先生,我们现在还是休憩的时间,读累了书,总得出来走动走动,这不是您教我们的么!”
一人开口,是n人附和,宛如共享大脑的墨菲特。
“对啊,休息休息而已。”
“没错,所言甚是。”
一群监生看着是说什么都要看这热闹的样子。
让宋讷有些恼火,也有些不安。
国子监已经在他的运作下,稳定很久了。
今日这朱安宁的到来,算是个变数。
而他,偏偏又是个喜欢安稳的人。
至于苟由泰刚才那句,国子监是养士的地方,不是养工匠的地方。
倒也是蛮符合他的脾性。
作为士大夫阶级中最传统的那类,工匠的活,是绝对入不了这老头法眼的。
于是,在驱赶学生无果后,他是和苟由泰一起看向了站在栏杆上的朱安宁。
而苟由泰,则是小眼一瞥,已经看到了自家祭酒,好像不太欢喜,至于身后那群监生,想都不用想,肯定也是站在自己这边的。
于是,他的胆子也得到了巨大的加成。
“这亭子,于情于理,都是应当工部来修,若是大人还有意见,我拼死也要谏到陛下那去!”
所以,他开口了,他a了上去。
让队友和对手都倒吸了一口凉气。
几乎是同时,宋讷和朱安宁脑子里面都冒出了一个想法……
【这家伙,是不是脑子有问题……】
就这点事情就要谏到老朱那里去,且先不说老朱有没有时间去管,要是真看到了,挨顿打都算事小了。
那苟由泰看着朱安宁愣在了那里,心中终于是闪过了一丝喜意,自己终于吓住这个人了!
此时不乘胜追击,更待如何!
他也是学着朱安宁的样子,站到了栏杆上,抱了旁边的柱子,摇晃了几次才站稳,然后远远地指着朱安宁身边的柱子大喊道。
“诸位,这柱子花了,就应当是要工部的来修葺,诸位说,是不是这个理?!”
好家伙,还知道发动群众?
这鸟人……
朱安宁的嘴巴张得更大了些。
倒不是说被吓到,而是……觉得这人,怎么这么魔怔啊。
而听见苟由泰话语的监生们,则是嘻嘻哈哈地点了点头。
甚至有人叫了出声。
“那当然,工部管营造,就得他们修啊!”
听见有人附和自己,苟由泰眉头一挑,是更加兴奋的模样。
他是立马又说了起来:“况且过些日子,就是我们国子监搬迁过后的大日子,重阳登高,这亭子不修葺好,丢的是咱们全国子监的脸啊!”
“对啊!得修啊!”
下面那些看热闹的少年郎们,是比谁都兴奋。
只有朱安宁和宋讷的脸,是垮了下来。
宋讷是不想事情闹大。
而朱安宁是觉得,这国子监怎么养了这么一帮傻逼玩意。
好像……对比一下,方孝孺宋慎刘廌刘畾这几个,都更像正常人。
自己要来这种傻逼扎堆的地方,当教导主任?
什么鬼啊……
见朱安宁脸黑,苟由泰是更加兴奋。
不得不说,这个人还是有点贱的。
得,话都说到这份上了,本来朱安宁也不想那么多人在这里的时候整大新闻的。
但是对方多少是有点咄咄逼人了。
“一个正常的健壮的男人,提点红漆,一刷就了事的事情,甚至花不了半个时辰,却能被苟大人说得这么难,还工部,你谏,你现在谏到陛下那里去,你且看陛下抡不抡死你!”
朱安宁也是懒得继续讲道理。
吵架还是输出情绪最为快乐。
叽叽歪歪讲道理,反而不够通达。
这话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