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克新笑着说:“我身上是真没钱!要不这样,我正好要去山里打猎,两位跟我一道?打到兔子野狗什么的,都归你们。”
两人一对眼,眼角嘴角都往上扬,那笑意就像在说:“正中下怀!”
“你会打猎?”
“还行吧,从不空手而归。”
“是吗?看你刚才从那么高跳下来,几级啊?”
“我武功不高,就二级,天生骨头软而已。”
两人又对视一眼,觉得没什么好担心的,他自己都说软骨头了,不欺负他欺负谁?
他们答应下来,跟他进山打猎。
文克新说:“稍等下,我早上没吃饭,先吃两口东西,有了力气再走。”
他取下背包,拿出压缩饼干充饥。
几口吃完,趁两人不注意,把手机塞进包装袋,折起来扔到草丛里,这就出发。
他走在前面,中年男女跟在后面,进了山林,七拐八拐。
“小伙子,这是往哪儿走?你认识路吗?”
“放心,我常来,熟得很,跟着我就行。前面往里走,有野狗群,要是能逮着一条大的,值五六百呢!”
男人笑说:“嚯!但愿你真有两下子。我们也不占你便宜,逮着了对半分。”
文克新回头呵呵一笑。
那女人说:“野味其实不如家养的好吃,肉柴。有钱人出来打猎,就图个乐,只有我们真拿来打牙祭。”
男人叹气说:“我爸说他小时候,猪啊鸡啊都是工厂里养的,便宜得很,家家都能吃得起,牛羊和鱼什么的也不贵。”
这话是真的。
几十年前,大规模工业化饲养禽畜成本很低,供应量很大,解决了全球百亿人的吃肉问题。
后来部分贵族和高等平民认为,把动物关在一个小笼子里长肉是不人道的,就投票立法禁止了。
新法规定,禽畜必须散养,还要听音乐、做按摩、喂有机食物,决不允许虐待。
宰杀前还要做祷告、安慰、低温麻醉,保证痛苦最小化。
既人道,肉质口感又好,一举两得。
这是道德的味道,它很贵。
至于低等平民消费不起?
那是你工作还不够努力,赚的钱还不够多。
实在又懒又馋,那就打猎呗,但不让用厨房刀具和常规工具以外的任何武器,更不允许非法聚众。
偷摸自制个弹弓、小型弓箭,很难对大型禽兽造成威胁,最多捉捉鼠兔蛇鼬之类的小东西。
再加上穷人工作普遍繁重,没多少空闲出城打猎,所以对环境造不成多大压力。
而上等人固然有权使用枪械,但他们人数少,打猎仅为消遣作乐,偶尔为之,无伤大雅。
中年男女远远跟着文克新,刻意保持十米距离,小声说话,不让他听见。
两人心情不错,闲聊的话题越扯越远,从吃肉谈到了房子。
“听说平等社区这次真的要拆了,收购方下了决心。”
“真的?要按市场价的话,那帮穷鬼可要发大财了!妈的,人比人气死人!都是下等人,怎么有些人命就那么好?”
他们不知道,自己说的平等社区正是前面那位年轻猎人住的地方,文家孤儿寡母就是“那帮穷鬼”之一。
平等社区是黑金市最后一座建在市区内的低等平民住宅区,多年的老破小。
早就有好多家地产公司打算重新开发,就因为价格太高,业主们不肯吃亏,导致一拖再拖,次次计划流产,越来越收不起了。
假如真的有个财大气粗的主下决心收购,按市场价来,那么里面的人确实要欢天喜地。
“不过我觉得没那么容易,正常收购没赚头啊!闹不好要流血。”
“该!享受好处,总该付出点代价嘛,凭什么让那帮穷鬼白捡个大便宜?我咋捡不着?”
“说到房子,我也想换地方了。我那街区每周都死人,黑帮太猖獗了,根本没人管。哎,”
说到这儿,女人特意拉住男人,放慢了脚步,和文克新的距离进一步拉大,把声音压到最低,接着说,
“我打算辞工,以后专门干这个,你呢?”
男人眼珠一转,瞥一眼前面那什么都不知道,还蒙在鼓里的小伙子,也低声说:
“我也早不想干了。天天爬这么高摸电,保险都不给买,一个月才两三百,玩什么命啊?妈的,不如干这个,只要逮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