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沈清梦的注视下，眼看见着许南城唇角笑意收了起来。

很好，看来是感觉到不对劲了。

沈清梦其实是有点费解的，许南城作为一个军师类人才，几乎是十项全能的小助手。

怎么会不明白，人的心理健康问题有多重要？

好吧，就算是他不知道。

但一个人心理健康与否，从平常的谈话中难道还看不出吗？

即便是看不太精准，就连一点点不妥也察觉不到吗？

许南城不知道沈清梦心中所想，若是知道的话，会更加郁闷。

他当初是金融系的，不是心理专业的。

自身心理也足够强大健康，身边关系好的人，也都正常。

尤其以季星河为最，心理比他还强大的多。

他哪里会知道心理不正常的人到底是个什么样子的。

而且齐臻臻对他也素来不太热情，每次来话也说不上几句，他更是看不出了。

齐臻臻此时已经彻底陷入了自己的世界里，眼神中露出阴冷来。

“季氏没有好人，没有一个好东西。他们带坏了你，还想让我变成和他们一样的人。不可以，不能，我不会让自己堕落的。”

“你也不可以，你是我心里最优秀的人。你不能堕落，我不允许你身上有一丝不光明的东西出现。你该严谨自律，何时都保持着你该有的样子。”

“你那么厉害，本该高高在上，怎么能和他们嘻嘻哈哈的。他们不配你与之为伍，你也不该放纵你自己。”

“许南城，我求求你，你别再自甘堕落了好吗？变回我心里的那个偶像好吗？”

“不好。”

“不好。”

异口同声的两句话，来自沈清梦和许南城。

不过一个声高，一个声低。

许南城盖住了沈清梦的话。

沈清梦抬头，正好和许南城对上视线。

她露出个笑容来，装可爱，“真的喜欢一个人，就该喜欢他的所有。”

许南城收回了目光，鬼话连篇。

有本事你对着季星河时，也能做到啊。

不过她到底想说什么，他心里是明白的。

她是想说，不要没事总存着去改变他人的心思，除非对方心甘情愿。

若是对方不愿，你又看不惯，不如先改变自己，或者试着接受。

接受不了就远离，别去折磨他人，也折磨自己。

只不过眼下的情形，这话林夕能说得，沈清梦说不得。

说不得也好，否则就她那张嘴，能把齐臻臻给刺激疯了。

他转回头，认真且真诚的凝望着齐臻臻，“我觉得我这样挺好的，季氏的工作氛围也挺好的。不是所有的精英，都要不苟言笑，散发着生人勿进的气息。”

“如果整个公司都是那样的员工，这座大楼里就不存在人气了。季氏要的是人才，不是机器。”

“季氏从立公司那天起，就希望旗下员工都是鲜活的，有人气和活泼向上的。公司里好的人际关系和融洽的气氛，是工作稳定的最重要因素之一。”

“所以季氏勾心斗角很少，每个部门的经理，都是经过千挑万选的。他们或许工作方面不是最出众的，但是人缘和领导才能绝对是最好的。”

“季氏的存在需要人来撑，他们便是季氏坚不可摧的力量。我们要的，是所有力气都往一处使，才能让季氏屹立不倒。以人为本，这是季氏的核心观念。”

许南城很少一口气说这么多话，如果对方不是齐臻臻的话，他是不会解释太多的。

不能理解我们的理念，无法认同且融入，大门始终开着，你随时都可以走。

季氏从来不怕招不来人才，每年想要挤进季氏的人才，犹如过江之卿。

谁也不会因为一个可有可无的人，而多去费心太多。

他更加不会了。

但齐臻臻是个例外，于他而言是特殊的存在。

他很明确自己喜欢她。

从见到第一眼时，就记住了她。

只是那时不过是短短两句话，心中并未多生涟漪。

直到她进季氏之前，导师特意给他打了电话，他才知道原来有人以他为目标，并非只是说说。

而是真的去实行了，还是拼尽全力那种。

等到再次见到她，他发现他清晰的记得所有他们初见的细节。

那是前所未有的。

除了工作上的人和事之外，他从不对一个萍水相逢的人有多深刻的记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