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徐校尉不会说别的消息,那么,趁早解决回去看着大小姐要紧,那般娇气的姑娘是需要他照顾的。
油纸伞应声落地,身体腾空而起,他旋身躲过袭来的刀剑,一刀直接对上了徐校尉。
射人先射马,擒贼先擒王。
徐校尉眼若铜铃,轮动自己的右臂,以攻为守化开他的攻击。
不过蒋珩出刀又狠又快,刀锋凌厉,一往无前,徐校尉根本招架不住。
很快,他一只手紧紧攥住徐校尉的甲胄,犹如铁钳一般难以撼动。旁人几番劈砍,没能阻拦他半分。
单手使力,青筋自手臂根根爆起,甲胄硬生生被他拽下。
徐校尉怒喊一声,回身劈砍。
他腕骨翻转,飞镖脱手而出,化作一道流光,直扎进徐校尉的膝盖。
在徐校尉跪下的同时,飞身当胸一脚,踢开了想要来搀扶的人。
场面诡异地停了下来,徐校尉怒瞪着人,心里清楚这是蒋珩在给他难堪,都能脱他的甲胄的人难道还不能直接杀了他?
不杀了他反而去他衣冠,让他下跪。
膝盖的伤处沾了雨水分外狼狈,亵衣上星星点点排布着污泥和雨水,他指着翩然而立的蒋珩气得说不出话。“你…”
“她不是余孽。”
蒋珩淡淡地说完,再次持刀而上,迅疾如风,挥手如电。血液混合着雨水潺潺流向山涧,冲刷着漫天的杀气。徐校尉带的人虽然是大安王朝的精兵,在他手下却仿若切瓜砍菜一般简单。
眨眼间,纵横天地只留下两个人的呼吸声。
他单手转刀,目光冷冽,一脚踩上徐校尉的脸,让其在泥水中呼吸,说过胡明心的人,只配肮脏着喘气。
然则徐校尉没有自己是肮脏的人觉悟,他在这般情景下大笑出声,语气满是讥讽。
“就因为我说了胡家那小杂种一句,你才如此羞辱我?原来江湖上第一杀手落红还是个痴情种,那又有什么用?还不是…”
话未说完,刀起刀落。
他不喜欢胡家小杂种这个称号,也不喜欢徐校尉继续说的那些话。无非是折辱他和胡明心的琐碎之言,可惜,死人是说不出话的。所以,活着的时候该好好说话。
夜雨萧萧落下,他眸中翻涌着复杂的情绪,最终压抑成一点一点擦拭刀刃的动作。有雨水的冲洗,血迹干干净净。
想着大小姐对今天做的阳春面和绵绵糕都不满意,估计会半夜起来找食,当下加快了速度,提前回去准备。
油纸伞被人轻柔地抱起,青年背影玉骨萧立,消失在林中。
双蝶绣罗裙
“下雨了?”
胡明心本就没睡着,闻雨音掀开被子起身。蒋珩落脚这户人家住得偏僻,没有邻居和鸡犬活动的行迹,细雨轻敲窗棂的声音尤为明显。
费了大劲顶着风推开窗檐,她拍了拍手中的灰,欣喜望向窗外。清露滴落在小水洼中,满地湿润沥沥。
伸出皓腕接了几滴雨水在手中,杏眸中映照出透明水珠在柔嫩的皮肤下缓缓流淌,感受到那股夏日的凉意,嘴角不自觉扬起。
也许别人不喜欢雨天,但她最喜欢雨天了,雨水像是四季的绘梦者,染红了桃花,描青了山峰。湿润和潮湿的气息闻起来都带着股淡淡的芳香。最重要的是,阴天下雨,冬天下雪,胡老爷很少出门,会一直在家陪着她。
等雨水从手中流尽,她杵着下巴望向天空。看不清乌云,看不见繁星。蒙蒙雨幕下,感慨由心而起,其实跟蒋珩出门也挺好的,虽然有吃不完苦,受不完的惊吓,但她想接个雨不会有丫鬟劝诫,不想吃饭也没人会催着念叨。
薄纱厨,轻羽扇。枕冷簟凉深院。此时情绪此时天。无事小神仙。1
如果这时候能再来上一碗冰镇西瓜荔枝饮就好了,可惜她已经有半个月没过上想吃什么就有人做什么的千金小姐生活了。
胡明心有些懊恼,杵着脸看向另一侧房间,刚想把蒋珩叫过来训斥一顿,脑海中蓦地忆起白天小男孩说的话,当下觉得浑身哪里都不得劲儿,连听雨的兴致都减了几分。
从今天开始,她要做一个成熟的深闺小姐,才不会跟七八岁小孩子说一样的话。
于是等蒋珩回来时看到的就是白嫩嫩一张脸从窗内探出头,又骄傲又有点不好意思。
“我饿了。”
农户人家,厨房建的都不大,他走进来时胡明心只觉得空间都狭隘了,蒋珩还浑然不知,将自己的长腿往里挪了两步,搬出小板凳用衣摆擦干净放在灶台旁。
“过来坐。”
小板凳是纯木制的,因为用久了表面亮得像是抹了一层油一样,说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