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实话,陆行放并没把这本证件放在心上,他的“职位”不是一本证件就能说的清的,这个身份,也不是一本证件就能证明的。
陆承彦等人的讥讽嘲笑对他来说也根本无关痛痒,唐雪柔说的不错,不过是一群依仗着祖业荫蔽的寄生虫,何必跟这群人浪费口舌?
只是,他看不得唐雪柔为了维护他被这群人讥讽。
他不在的这三年,唐雪柔究竟受了多少委屈,不用她说他也能猜得到。而现在他回来了,就绝不会让她继续忍着。
更何况,他的战职老爷子早晚会问,既然如此倒不如尽早说明,免得日后麻烦。
“陆行放,领主……这是个什么职位?我怎么从来没听说过?”
陆承彦手忙脚乱的接住证件,翻开看了两眼顿时眉头紧皱,片刻之后又放松下来,换上一脸嘲笑:“我说行放,我记得,战官的证件是红色的吧?你这本,怎么是黑色的?”
“哦,我的战伍比较特殊。”陆行放如实而言。
“特殊?呵……我看不是特殊,而是没有吧?”陆承彦讥讽地笑了笑,捏着那本证件抖了抖,“黑色的战官证,你们见过吗?”
“没有,哪有黑色的啊?咱家老爷子的都是红的,你还能特殊的过老爷子?”
“是啊是啊行放哥,你就算是造假,也该找个技术好点的作坊吧?”
“唉,行放啊,你说你这是何必呢?”
“呵……”陆承彦讥讽的笑着,随手把那本战官证丢在地上,漆黑锃亮的皮鞋随即便踩了上去,“行放,真没想到,你会做这种弄虚造假的事,你还真是把老爷子的脸都丢尽了。”
“四叔怎么会收养一个这么没出息的废物?”
“就是啊,真是丢我们陆家人的脸。”
“野种就是野种……”
四周的议论声越来越大也越来越不堪入耳,唐雪柔渐渐的听不下去了,她微微眯起美眸,寒声道:
“大哥从来当过兵,对战伍里的事,只怕没有那么清楚吧?”
陆承彦闻言顿时蹙眉,正想说些什么,身后却忽然传出了一个低沉又苍老的声音。
“承彦不清楚,我老头子倒还算是清楚。”
“爷爷……”
唐雪柔的话音刚落,陆老爷子便被人搀扶着走了出来,想来是刚才的争吵也惊动了他。
“雪柔啊,出什么事了?谁欺负你了?”
陆承彦见状忙上前去搀住了老爷子,陆老一向对唐雪柔关爱有加,若非如此,在这个处处是勾心斗角的南山别墅里她只怕早就被啃得渣都不剩了。
唐雪柔知道陆老戎马一生,战功无数,他的话会是证明陆行放身份最好的机会。她仿佛见到了主心骨,忙上前一步将被陆承彦丢在地上踩踏过的那本战官证捡了起来。
她不知道这本证书对陆行放来说根本算不得什么珍贵的东西,小心的抚平了折角又用自己的袖口擦去了上面的灰尘和鞋印,两手捧着将它递给了陆老爷子。
“爷爷,这是行放的证件,大哥没有进过战伍,恐怕不认得。还请爷爷看看,给行放一个公道。”
她的话进退有度,原打算给胡说八道的陆承彦留几分面子,却不料陆老接过证件只看了一眼,便又愤怒的将那本证件甩到了地上:“胡闹!这东西从什么地方弄来的?战伍里从来就没有这样制式的证件!”
“果然……”陆承彦顿时来了精神,气焰大涨,“雪柔啊,大哥说的不错吧?你还为他说话,他这十年不知道是跑到什么地方鬼混去了,连证件都造假,真是把我们陆家的脸都丢尽了!”
“唉,真是丢人,要是四叔在天有灵,只怕也要后悔养了这么一个无耻的白眼狼。”
如同一石激起千层浪,陆老爷子话音一落,四周讥讽谩骂的声音便如潮沸一般澎然乍起。
而唐雪柔站在原地,像是呆住了。她慢慢的转过头,看向陆行放的眼睛里已经充满了泪意。
不解、委屈、愤怒、难以置信……
这些情绪纠缠成一团,如有实质一般的刺痛了陆行放。
他原本只把这场闹剧看作一个笑话,可唐雪柔绝望的眼神刺伤了他,他忽然感到心疼,脸上的笑意也消失不见了。
他上前一步,沉声道:“爷爷,我在北境戍边十年,证件上的番号您随时可以去查。”
“呵,爷爷数十年的战旅生涯,难道还看不穿一本假的证件吗?”陆承彦讥笑一声道,“陆行放,我劝你还是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