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时迟那时快,三个洞口处分别都有被烟熏得有些灰扑扑的兔子闷头往外窜,三人皆是眼疾手快,将逃窜的兔子们抓了个正着。
石头将兔子们挨个放进带来的竹篓里,仔细一数,三大两小,竟是把这野兔一窝都给端了,心里很是满意。
要知道顾沣岩重伤昏迷的这段日子,青州城内剩下的物资越来越少,众人皆是许久没见过荤腥了。现下抓到了这一窝兔子,虽然数量不多,也够大伙儿解解馋的了。
“石头哥,你真是神了,你怎么知道那三个洞都会有兔子逃出来?”一个侍卫有些崇拜道。
石头被他这么一吹捧,便有些洋洋得意起来。
只听石头挑起眉毛朝那小卒卖弄道:“狡兔三窟听说过吗?要想抓到这狡猾的兔子,自然要把三个洞都守住了,这都是哥哥我多年的经验。”
虽然狡兔三窟这个词,他也是从前看沈将军行军布阵时提到过,便牢牢记住了,不过眼下正合用。
想到陈老头说的全身皆黑的乌鸡,一队人再度在林中散开搜寻。
只是天色昏暗,又下了一整日的雨,林中雾气弥漫,实在是看不大清楚。
幸好,在石头准备放弃时,偶然发现树影浓密处有像是有野鸡的影子。
他蹑手蹑脚绕到后面一扑,居然真的被他抓到两只。
两只野鸡惊叫着被石头掐住脖子,在他手里不断扑棱翅膀,落了他一身的鸡毛,
石头对此却并不介意,因为他看得透彻——毕竟都要把人家拔毛煮了吃了,还不让死前最后扑腾两下吗。
虽然这两只并不是陈老头要的什么黑鸡,但石头心想,这乌鸡不也是鸡吗,都是鸡,效用能差别到哪里去,至少目前是有东西可以交差了。
另一头,程大器就比较幸运了。
他压根儿没什么在丛林中生活的经验,若是让他去院子里抓两只鸡倒还凑合,把他放进这野外的林子,他便傻眼了,像只没头苍蝇一般不停地在林子里乱转。
况且这林中又到处被雨水冲刷过,不是石头那样老练的行家,很难发现动物的生活痕迹,是故程大器根本找不到猎物的行踪。
只是巧合之下居然让他发现了一处雨水积出的水洼。
雨水将河道和此处的水洼相连,许多鱼儿游过来在此处寻找食物,却因此搁浅不能再游回河水中,于是水洼里满满的都是游鱼。
程大器只随手将竹篓放进去一网,大大小小的鱼便装满了三分之二个竹篓。
也许是傻人有傻福,等到程大器收拾好竹篓里的鱼,背着篓子准备和几人汇合时,还在树下又捡到一窝被风吹落的鸟蛋。
一行人可以称得上是满载而归。
屋内,顾沣岩终于悠悠转醒。
众人都一脸激动的瞧着他。
只见他缓缓坐起身,还未开口说话,就“哇”的一声呕出一大口黑血,便觉得整个人都轻松许多,连日来昏昏沉沉的劲儿也消去了不少。
小清宝儿躺在徐青莲的臂弯里,肆意的将顾沣岩上下打量了一番。
【此人果真是好模样!】
他称得上剑眉星目,一派谦谦君子模样,虽然昏迷多日,两颊都有些凹陷进去,面色也很是苍白,但仍然不掩其风采。
一旁的丽娘连忙拿过一碗温水供他漱口,又及时递上一条温热干净的毛巾,侍候的极为周到。
顾沣岩伸手接过,一边净面漱口,一边听陈老头坐在一旁絮絮叨叨的将这几日发生的事说给他听。
自然也知晓了程大器一行人献出奇药救命和杀死黑衣刺客的事。
听到陈老头说那献药的少年姓沈,使得武器又是并不常见的马槊长枪,顾沣岩不禁敛下双目。
烛光下看不清他的神色,但那剧烈颤抖的睫毛仍然暴露了他心底激荡的情绪。
他本以为故友一家都被满门抄斩,无一人生还。
难道这次救他的人,真的是幸存下来的故人之子吗?
又听说沈晏止就在府中偏院处等他醒来,顾沣岩连忙派人去请,还特别吩咐让沈晏止带着长枪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