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又只能看到对方的背影。
模糊得像是十九世纪的印象派画作。
其实她当然是撒谎的呀。
少女哪里有那么坚强啊?
从小她就是一个爱哭鬼。
会因为投喂几天的猫猫突然不见哭上好几天,后来干脆就连猫都不敢触碰了。
结衣怕黑,自然也很怕鬼。
中学时候的试胆大会同伴们都满脸兴奋地和她说很好玩,可她没去,也就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于是只好机械式地点头,附和着她们说“对呀对呀,试胆大会好好玩”。
那个时候她就心想,真的有那么好玩吗?
故意走在黑黑的小路,明知道有人装鬼还要被人吓,这些人是不是傻瓜啊?
后来她才知道原来那些女孩是在试胆大会和喜欢的人在一起才觉得好玩。\x\i-a.o?s\h-u?o!h-u!a·n?g¢.^c?o′m,
于是心思活跃又单纯的女孩,在花样的年纪也忍不住想。
要是有那样一个对她很好很温柔的男孩子要牵她的手,带着她速通试胆大会就好了。
——总是在听别人说,她也很想试试看试胆大会究竟有没有其他人说的那么好玩呀!
时过境迁。
女孩亭亭玉立,姑且也算是个大孩子了。
现在这一刻她似乎真的遇见了曾经偶尔幻想的男孩。
她不需要做什么,只要轻轻开口,然后把手搭上去。
一切都会很好、很安心。
……
可,那不是自己想要的啊。
结衣望着苏清的背影,强烈的酸楚感和着晚风涌入鼻腔,顷刻间就浸湿了她的眼眶,可她却只感受到炙热的灼烧感。
到底是什么时候,自己无比清晰地意识到自己的“平凡”?
小时候总觉得自己无所不能,非东大北大清华那样的名校不上。
长大了才知道有些事情你狠下心就能很牛逼,更多的事情你就算豁出命也无济于事。
小清、小雪,还有真昼酱……
他们都是那样的优秀……优秀到只要自己稍微一个不留神,他们就会走到很远很远的地方。
一个就算自己卯足了劲踮起脚尖也眺望不到的地方。
自己偶尔也会幼稚地开始思考,就像幼稚园的孩子放学回家看见路边的蚂蚁搬家,观察思考它们究竟要搬多久。
——她们的关系,又究竟还会持续多久?
一年,两年……直到大四?
毕业的钟声敲响。
升学,工作。
我们散落天涯。
哪怕身处在同一个城市,哪怕偶尔见面聚餐,次数也一定会随着时间慢慢减少吧?
时间啊,真是比鬼还要可怕的东西。
它总是在不知不觉中,就让一段原本看起来坚不可摧的关系渐渐走散,直至在某个夜深人静的晚上分崩离析,让人惊悚,却又是花开花谢那样的自然。
所以……哪怕会被认为是孩子气的幼稚,她绝对绝对不能在这种地方被抛下。
结衣用力地咬着下唇,没有鲜血流出,她的眼睛却犹如鲜血洗涤的红宝石。
她的眼神在黑暗中一瞬间亮的惊人。
澄澈到近乎在燃烧。
小清,你知道吗?
其实我一点都不温柔,我是一个很狡猾很自私很普通的女孩。
而且你太小瞧女孩了啊。
就算我和真昼是朋友,可我们也是情敌。
什么是情敌?
情敌就是绞尽脑汁都想打败的对象呀。
只要没有这个对象,与你关系最亲近的女孩就只剩下我一个了——从前,少女偶尔也会萌生出这样的心思。
而现在这个对象自己放弃了,又怎么可以指望情敌伸出援手呢?
但……
那是不对的。
偶尔一次,哪怕只有一次。
我也想要只靠着自己,不靠任何人的帮助与怜悯赶上你。
竹影摇曳,少年的轮廓忽明忽暗,宛若黑暗里唯一的光。
所以,快点,再快一点。
——我想来到你的身边,站在你的身旁。
无论是以……怎样的身份。
这样的渴望如同烈火般在胸腔里灼烧,前路的光线似乎也真的越来越亮了。
当结衣猛然从这股近乎执拗的意念中惊醒时,她和苏清不知何时已走出了那条令人窒息的小径。
眼前豁然开朗。
竹林道。
她被一片用暖黄色灯笼精心围成的巨大爱心所笼罩,温暖的光晕驱散了所有的阴冷与黑暗,浪漫得如同她白天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