己要动手杀人,帮忙递刀的一定会是薛秘书。
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鬼使神差地将人留下来,可心里就莫名觉着,他应该留下来,他需要留下来。
他配得上自己这份信任。
“好了,就这样,你把门关上!”说罢,年长许彦再不看薛秘书那双红得像兔子一般的眼睛。
哎,这么容易就被感动了,往后真结了婚有了媳妇儿,那不得被吃的死死的。
无奈摇摇头后,年长许彦很快将自己视线挪动到了自己床边低着头的两个小混混身上。
“我让你们这么害怕吗?”
这话一出,两个小混混连忙抬起脑袋,晃得跟拨浪鼓一样,“没有,没有………”才怪
那可是实打实的跟阎王爷擦肩而过,差点小命丢了啊。
再说,手还疼,身上也还疼着呢!
这都是谁造成的?
警察们相信是伍四干的,外界不知情的人也相信是伍四干的,可到底是谁干的,大家心里不都跟个明镜似的?
万一,突然又哪根筋不对,再次反悔了,又想拿他们出气,到时候拔脚指甲怎么办?
或许是都想到了这里,两个小混混不约而同地将自己的脚,往回缩了缩。
“许厂长,我们………我们不害怕的………您给了我们一条活路,我们怎么可能还会害怕?”说着,最开始逃走的那个小混混两只包扎得如熊掌般的双手连迭在一块,脊背挺得笔直,满脸决然道,“您有什么吩咐直接讲就是,我们哪怕赴汤蹈火,也………”
“为什么没说实话?为什么说你们身上的伤是伍四干的?”年长许彦懒得浪费时间听废话,直接打断了他们的话,问出了自己的疑问。
“毕竟我差点要了你们的命,趁机将我送进去不好吗?为什么还要救我的命?”
这话一出口,薛秘书当即整个头皮都发麻了。
事发前一段时间,他大概能感觉到老大心情低迷,可那会儿合作案已经到了关键时刻。
如果能一举拿下,就算往后再没有其他订单,厂子到了年底,也一样还有盈余。
故而,他也就没有多深究,只当是日常心烦。
毕竟,当领导的,什么东西都管,重要决策都得他来,每天大事儿小事儿一堆,怎么可能不心烦。
再加上后来大背头男人若有若无的暗示,薛秘书一直以为只有他想要纵火的事儿。
没想到…………没想到………里面还有打人。
那些人送过来时,人手不太足,都是他安顿好了年长许彦后,前前后后帮忙跑的。
故而,伤势病情,他再清楚不过。
如今猛得一听,他整个表情都失去了控制,一双大眼眸瞪大如铜铃,视线来回在小混混们和年长许彦身上流连。
就在这时,最开始离开的小混混开了口:“因为我们心里非常清楚,我们确实做错了。”
“尤其,当我们设身处地后,就我个人而言,我可能做的还要更过分。”
“你的确不是全然良善的人,可伍四,却是个实打实的恶人!”
“我心里也有一杆秤,伍四如果继续在外面,他会祸害更多的人,有更多的像我们这样的年轻人,会因为走投无路,又或许是蛊惑,一步一步丧失了良心与底线!也会有更多的像那个姓周的女生一样,在绝望中自裁。可你不一样!”
说着,小混混抬起头,目光直愣愣对视过去,“你活着,可以继续办厂,可以继续养活很多人!”
“所以,如果一定要有个人负责,为什么那个人不能是伍四?”
“我知道做伪证,从法律层面上不对,可我的良心告诉我,没有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