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到底是哪个?”
蚩梦疑惑地看着面前拉住她的斗笠人,无数的箭雨从二人身边飞过,却被尽数拦在了一团神秘的黑气外面。
从小到大,她还从未与外人如此近距离地接触过,可奇怪的是,面前这人身上却有一种说不出的安稳感,这种感觉很奇妙,竟让她无法生出半分抵触之心。
“抓稳了!”吕唯一把将蚩梦揽在怀中,随后,竟毫不犹豫地从六七丈高的城楼上跳了下去。
蚩梦吓得闭上了双眼,风声在耳边呼啸,强烈的失重感一股脑地袭来。
又是一阵颠簸,一股无形的内力充斥,二人衣袍翻飞,稳稳地落在地上。
“咱们走!”
吕唯一脚踏下,卷起的尘土霎那间就遮蔽住了他们的身形,城楼上的士兵看傻了眼,手里的弓弩不禁慢了半拍。
然而不到几息的时间,那烟尘中似乎早已没有了二人的身影。
“给我追!”
为首的军士正要派人上去追击,却被一声轻言打断。
“慢着!”
他回过头来,才看见一位穿着伶人白服的阴柔男子走上前来。
城口上的所有士兵见此一幕,同时拱手道:“镜心魔大人。”
“如今朱友贞大军即将入境,尔等只需做好守城工事便可,可莫要负了殿下一片苦心……”
“可那俩人……”
“任他们去吧,相比他们,殿下可是更想看到那梁国的覆灭之景。”
“是。”
守城军官低下头拱手。
面前这位大人虽并无多大官职,却是李存勖身边的红人,他们是万万不敢忤逆的。
镜心魔冷着眼看向天边,眼中闪过一丝狡黠。
但是顷刻间又恢复如常,蹑着戏步,快速离开了城楼。
皇宫中混入了奸细,李存勖正为此事发愁,他还得回去,好好出谋划策一番呢。
……
“抱了本姑娘那么久,也该放开了吧?”
蚩梦满脸幽怨,狠狠地甩了个大白眼,这一路没完没了地奔波,吕唯倒是逍遥自在,可把她硌得全身上下都疼痛不已。
她这几声抱怨还没有说完,身下一空,便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喂,你搞什么?”
“不是你叫我放开的?”
吕唯摊了摊手,目光不经意间扫过蚩梦全身,对方脸上分明比当初憔悴了许多,腰间还多了几道触目惊心的血痕,看样子,她这段时间过得并不是很好。
他这般毫无顾忌的目光到让蚩梦有慌乱,她下意识捂住胸口,脚步匆匆向后退去。
“你想干什么?告诉你,论打架,本姑娘从小到大还没有怕过谁,别看你很厉害,我可不怕你……”
蚩梦柳眉倒竖,厉声娇喝,那模样倒是有几分逞强的倔强。
吕唯叹息一声,知道是蚩梦误会了,索性将头上的鬼面摘下。
可预想中重逢的戏码却并没有发生。
蚩梦先是一愣,半晌都没回过神来,似乎仍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切。
稍许,她缓缓将头低了下去。
吕唯走近一步,这才发现对方的脸颊已经湿润。
“真的是你啊,小哥哥……”
蚩梦的声音带着几分颤抖,泪水在眼眶里打转。
吕唯轻轻拍了拍蚩梦的肩膀。
“哼,这些日子,你到底去哪儿了嘛?知不知道我找不良帅,找得有多辛苦?”
蚩梦的声音已不再如刚才那般平静,更多的是带着委屈和嗔怒。
“要不是听说不良帅之前在汴州出现过,本姑娘也不会大老远跑这么一趟……”
“不良帅出现在汴州?你消息也太不灵通了吧,这得多久前的事了?”
吕唯想起袁天罡在焦兰殿诛杀冥帝的那回,好像也是在半年前吧。
“不然勒,本姑娘又不知不良帅到底在什么地方,只是来这里试一试咯。”
“唉,我之前早就说过,不良帅可不会帮你的,到现在了,你居然还是不信。”
吕唯没想到蚩梦会这般固执,不禁摇了摇头。
“哼,你说不良帅不会帮我,你又是他什么人?再说了,我老爸对我说过,他和不良帅是很好的朋友……”
“朋友?我看是下属吧?”
吕唯的话让蚩梦瞪大了眼睛:“你胡说!我爹怎么可能是下属!”
“你想得还是太过简单了,娆疆之乱都过去了这么久,不良帅要是真想救你爹,早就施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