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皇都张灯结彩灯火通明,只因今夜是新帝的继位大典。
此刻,太极殿内,新帝身着一袭朱玄色冕服,头戴十二旒冠,腰佩紫玉绥带,脚踩如意龙靴,看似平静地端坐在大殿中央的龙椅之上,他在等待百官朝贺。
新帝虽是一副庄严肃穆的面孔,实则嘴角的笑容早已出卖了他难以自持的内心,只见他的手指不自觉地触摸着座下这象征着至高无上权力的金銮宝座,感受着其上栩栩如生的蟠龙花纹,他激动的难以自持,他觉得这一切好似梦一般不真实,他真的是皇帝了吗?
这时变故忽然发生,新帝猛然感觉手指传来一阵刀割般的疼痛,他抽回手掌一看,原来小拇指竟然被龙椅之上凸起的磷片划出了一道大口子,血顺着手指一直流仿佛流不尽,甚至点点血珠滴进蟠龙深陷的眼凹之中,仿若在控诉一般。
这一幕惊动了侍候新帝的一众宫人,她们见状纷纷捂着嘴指着新帝流血的手指惊呼道:“血!血!陛...陛下!”
然后又有宫人慌乱的喊道:“快来人啊,陛下受伤了!”
那人边说着边想着要冲出殿外呼救,谁料却被新帝抽出腰间佩戴的宝剑无情的刺穿咽喉。
“尔等若再要大呼小叫,他就是你们的下场!”
新帝抽出流着鲜血的宝剑,一字一句地对在场众人说道。
一众宫人受到这严厉的警告后立时低头垂目噤若寒蝉,不敢再擅动一步。
也许是心有所感,新帝忽然扔掉手中的长剑抬头望向冰冷的夜空,他扭曲的面孔中流露出一丝怨恨,“父皇,你满意了吗?你不想让我当皇帝?是不是?我真是不明白,同样都是你的儿子,为什么你偏偏宠爱三哥!甚至连他瞎了一只眼睛你还要偏疼他来报应我!你说!你说!你现存的四子之中,除了我,还有谁能做这个大月皇帝?大哥,三哥,四弟皆不知所踪,这个江山岂不是只有我担下来?是,我知道自己谋夺皇位的手段不光彩,可是木已成舟,我已经是皇帝了,偏偏你还要当着这许多人的面百般羞辱我!你知道我要做什么?你知道吗?我要带领大月走向盛世!我要重回太祖皇帝的巅峰,而你,只能在阴间眼睁睁看着我成就一番帝王功业!”
岂料一番仰天控诉过后,新帝的手指竟然神奇的愈合了,一众宫人纷纷睁大了眼睛,这是先帝在九泉之下显灵了吗?所以今上杀父迫兄是真的吗?只是他们因畏惧杀头不敢再多问一句。
不多时,随着殿外司礼官的一声高亢的宣读声,大殿的宫门缓缓而开,一列列身着崭新朝服的官员们,手持笏板,面露喜色地步入殿中。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众卿家平身!”
听着耳边山呼万岁的声音,新帝的的脸上满满的得意与快活,早已将刚刚的血腥全然忘记。
这时,忽听一声沉闷的钟声响起,声音在空旷的大殿内回荡,久久不息,众人顿时面面相觑,不知这钟声从何处而来。
“是太政司!一定是太政司的人来了!”
有知晓内情的官员立刻惊呼道,“这些人从千里迢迢从西陇高原而来,特要当面传授新君镇国神器莲花令!”
毕竟,月国人人皆知,有了莲花令的交接仪式,才代表先君的对新君的认可,亦是新君继位的完美象征,更是新朝气象的开始。
果不其然,随着钟声停止,便有一位年迈的长者身穿一袭素袍,手持一根鹿头权杖,步履庄重的缓缓走进大殿。
老者一头银丝长发佩戴莲花木冠高高束起,身形飘逸步伐稳健的行至金銮宝座前,然后便停下脚步,目光如炬地盯着那端坐龙椅之上的年轻君主。
那般高傲的姿态,那般超凡脱俗的气度,宛如超然于世的大宗师般使人心生敬畏,四周霎时寂静无声,众人皆凝神屏息,心中纳闷此人究竟什么来头,为何有这么大的威压。
片刻之后,又见老者居然对着新帝微微颔首道:“想必这一定就是你们这些京都世家们所拥立出来的皇帝吧,也不过如此嘛,望之不似人君,不过泛泛之辈罢了。”
“咳咳咳,太政官说笑了!”
也许是被老者的气势所震慑,新帝心中竟然感觉不到一点愤怒,他一时不知如何作答便只好尴尬的咳嗽两声。
“罢了,闲话少叙,既然你已经即位,老朽也不便多说什么,老臣狄山,乃太政司主事,此来特为奉先帝遗命,将这莲花令亲手交于你。”
狄山说罢便从怀中拿出一道银白色的檀木令牌,其上面镌刻着的古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