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这场死斗,在吴胜眼中是契机;但对宠渡的意义,又何尝不是如此?
心志弥坚。心性愈发平和。斗法经验更为老道。尤其灵力,作为一切的基础,在巨大的亏空之后,又得灵石塔元气及时补充。两种极端,数度循环,无形之中自然扩展了身体对灵力的容量。修为的精进,当然水到渠成。也正是在迈入炼气大圆满的这一日,晌午饭后,有人敲响了房门。“来了?倒是不慢。”本以为是戚宝到了,宠渡刚放下手里的活计站起身来,却见在旁疯跑的唔嘛似感应到什么,毫毛一奓,嗖一下钻进床底。宠渡带着满脑袋问号开了门,等看清来人模样后,不由一怔,道:“怎是你们?”“干嘛,不欢迎?”穆婉茹顶着胸前一对饱满硬挤进门,等意识到什么,发烫的脸颊一片绯红,为缓尴尬,连忙拍手唤起来,“略略略略,乖乖,我小乖乖哩?”“我说这夯货怎是那种反应,”宠渡朝床下努了努嘴,“敢情是您这位克星到了?”虽则一闪即逝,但宠渡开门时脸上的些微错愕还是被捕捉到了,穆多海笑问:“看来老弟等的,另有其人?”“实不相瞒,的确有点意外。”宠渡讪笑道,“不过,你们能来看我,我是着实高兴的。”“可否告知在等谁?”“一个叫戚宝的胖子。”“老弟所交,当是妙人儿,得闲可要为我引荐一二。”“一定!这可是那厮的造化,就是辛苦穆兄,又要多费一份儿心了。”宠渡笑着,将人让进屋来,“寒舍简陋,不便之处,请多包涵。”“我与阿妹伤愈,此行一是为了看看老弟,”穆多海一边说着,一边往里走,“这二来,特地给老弟撑撑场面。”“撑场面,话从何起?”“还不因为叶舟嘛。”穆婉茹钻在床下,伸长了手臂一顿捯饬,“听说——哎哟,小乖乖快过来呀——听说因为他甩脸色,山下的人都不搭理你。”“原来是为这事儿。”“正是。”穆多海道,“毕竟没有实据,就算找他理论,也未必有效,甚而适得其反。我俩思来想去,登门造访最能彰显你的底气了。”“确实如此,多谢多谢。”“哎,”穆多海一摆手,“这话见外了。”“就是,若非你出手相救,我这会儿都化白骨了,爹娘也叫我与兄长多来看你哩。”穆婉茹说着,单手拎着唔嘛的后颈,从床下退了出来,“哎哟,可累死了。”那夯货蜷着四蹄,瞪圆了双眼动不敢动,一副认命的可怜模样。也怪最近这段时日一直被放养在外,这货野惯了,先前的第一反应不再是像以前那样钻袋子;否则,也不会这么快落入“毒手”。“这是什么?”穆多海手指着角落。穆婉茹一边薅着唔嘛,一边循声顾望,这才发现地上一堆灵材,其中好些个兽骨上布满各种纹路,颇以为奇,讶道:“咦,你还会刻符?!”“闲来画两笔而已。”“老弟是在刻……‘阵器’?”阵器者,布阵法器。这几日研读黑丫头那本阵法精要,宠渡获益匪浅,更是从中发现一个“聚灵阵”,极是有趣。阵如其名,可集天地元气。因为有灵石塔补充灵力,此阵宠渡自己用不上,但若论滋养灵田,倒是正堪其用。宠渡左挑右选比,比较之后决定以兽骨来做阵器。“妙极、妙极。”穆多海听罢,不住地拍掌称叹,“想不到老弟对此也有涉猎。”“我根骨太差,唯有剑走偏锋。”“切莫作此说。”穆多海正色道,“大道三千,皆可得证。老弟能走出适合自己的路,绝对是幸事,不可妄自菲薄。”“穆兄言得是。”“你看,”穆多海比划着,“家父擅长炼器,家母精于刻符,而你同样浸淫于此,这可真是……”“缘分?”宠渡笑道。“对对对,缘分。”穆多海大笑两声,“不过,以老弟目前的修为,若是炼器,未免太过勉强。”“这不你们来了嘛。”“当是天意。”二人这厢论着,穆婉茹那边却盯着满地灵材未曾搭话,眼波流转似有心事,连薅着唔嘛的手也不由自主地慢了下来。兄妹辞别时,惨白的日头已然西斜。受宠渡所托,刻好符文的兽骨被带回栖霞峰,交由穆清炼制成器。穆多海早将穆婉茹的异样看在眼里,有些猜测,在回去的路上,终于开口相问。“怎么,舍不得那小家伙?”“嗯……”穆婉茹小意颔首,“也不知它是什么妖兽来的,爹爹收藏的典籍里,根本没有记载嘛。”“回头再去天音峰问问十三妹吧。”“当然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