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头子看到没,徒儿也有这样的光辉岁月,可没丢您老人家的脸呐。可惜时候不对,不然将这帮人收入麾下,便有开山立派的根基了。”
宠渡心里那个嘚瑟!不自觉嘴角一咧,叉腰狂笑,搞得群修莫名其妙。“杜兄,你这是怎的?”“还指望你哩,可别吓唬咱啊。”“可是想到出去的法子了?”自知失态,宠渡打个哈哈,“我想起高兴的事情。”左右不解,忙问:“当下处境,何以为乐?”宠渡道:“当然因为能出去呀。”众人越发疑惑,“此话怎讲?”宠渡却笑而不答,只是手上动作不停。摘斗笠。撕布条。除锅灰。“他这是干嘛?”“这杜兄弟为何断言能出山?”“那谁知道,看看就晓得了。”起初云里雾里,但随着宠渡的动作,散修越看越心惊,地牢里越来越安静。等最后几层布被揭去,宠渡露出通红的面颊及双掌,牢洞里已然死寂一片,针落可闻。多少人话到嘴边却被硬生生咽了回去。一张张张圆的嘴巴,放得下土鸡蛋。“聚宝盆?!”“四条眉毛?!”“百人斩?!”“小、小可爱?!”“小龙虾?!”“这、这……这是俺兄弟啊,俺兄弟。”卢迅心中对宠渡仰慕已久,只恨无缘结交,今见人在眼前,自是激动难抑,早已语无伦次,张开双臂一顿熊抱。众人如梦初醒。杜冲……宠渡。难怪这名字念起来似曾相识,原来是“宠渡”两个字反过来之后的谐音。而这两个名字的背后,根本就是同一人!一个凭一己之力干退八百人的人!一个越境斩杀归元境的人!一个据说吞蛇的人!一个震动凉城的人!而今,这个人就在眼前。“什么局面,莫不是在做梦?”“是啊,他怎么会在这里?!”“难怪昨夜那帮崽子吃那么大亏,果然神龙见首不见尾,老子是真服了。”“谁不是呢?幸好听那个戚胖子的话,我昨晚没去,不然死透了。”“卢迅这莽汉也真运气,竟能结交此等人物。”“什么时候了,你还想这些?人既然在这里,没准儿真能带咱们杀出去。”卢迅觉得倍儿有面子,道:“不是没准儿,是一定能。俺兄弟说行,就一定行。”那“牛角尖”接过话头,“不求出去很多,但凡一人成功,定要通告全城闹上山去,问妖宗讨个说法。”“对,跟着这小子,咱们一定能走脱。”“老子信他!”“我也信!”只因昨夜一场猎杀游戏,其过程与结局太过震撼,逢此困局,宠渡已被众人视作此间的希望,那一份份信任聚集起来,蜕变为一种信念。必胜的信念!必能出山的信念!无人再质疑。士气大涨,但还欠点儿。“各位,我辈虽是散修,但散修自有散修的气概。我不管尔等有何仇怨,也不管是否有人参与昨夜的猎杀……”宠渡跳在门口的台阶上,接着说道:“如今,咱们的敌人只有一个,就是外面那群欠揍的妖崽子。”散修历来血性,闻听此言,止不住血液沸腾。飘忽的火光,点亮黑暗里一双双眸子。望着那眸子里透出的异彩,宠渡把食指竖得笔直,接着说:“咱们的路只有一条,一条!一条!!“那就是杀出去!!!“这是生路,也是死路。“但大丈夫死则死矣,又有何惧?日后传出去,便让那些娇生惯养的宗门弟子见识我辈血性。 “世人知晓,也必有一段佳话,到底不枉男儿来此世间走一遭!是也不是?”“说得好!”“正是此理。”“就算是死,也要拉几个垫背的。”宠渡目露坚定扫视众人,“尔等敢不敢同我杀出去?”众人争相应道:“有何不敢?!”“几爷子没吃饭还是怎地?”宠渡一声怒号,“大点儿声,敢不敢?”“敢!”“敢!!”“敢!!!”一声高过一声。一浪高过一浪。热血,在燃烧。士气,近顶峰。宠渡喝问:“归元道友何在?”“牛角尖”带头响应,“但凭差遣。”另三人随即齐道:“悉听尊意。”宠渡又写又画,如此如此、这般这般,总把地形、路线、计策、要领及逃出山寨后的事项讲得明明白白。这当中心思之细、运筹之巧、布局之奇、见地之妙,令群豪听后无不窃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