宠渡这头,谋血炼体。
锦蚺那边,护犊情切。正所谓此一时彼一时,双方所求各要倚仗彼此,至于妖人世仇什么的,早不在考虑范围内了。静默的当口,洞外人声喧哗。“从血迹来看,就是这里。”“那小子也进去了?”“当真不要命,说不定已经喂了蛇哩。”“那更好,省得咱们再动手。等杀了蛇妖,把人剖出来,同样可拿去领赏。”“所以要快啊,晚了那小子在蛇肚子里可化成渣了。”“也不知这洞有多深,是个怎样光景,贸然进去,怕要中埋伏。”“正是此理,先探探底。”几纸火符,燃烧着飞入洞中。蛇喜阴暗,有感光热灼身,蛇群纷纷避让,望洞内退走。窸窸窣窣的响动传至洞外,令翘首观望的一干猎妖客欢喜不已。“哎,有声音。”“看样子洞不深。”“都这么久了还待在里面,想必这山洞只此一个出口。”“它重伤在身,鳞甲全被打掉,不养个三五月休想恢复,眼下倒是好杀得很。”“大不了就在这儿守着,耗也耗死它。”“不妥。咱们深入山中,等雨过天晴万一碰上兽群,还不够塞牙缝的。”“要我说,干脆一堆符纸砸进去,不死也脱层皮。”“脑子被雷劈过?把洞口堵了,等下你开路?要是将那蛇妖砸成肉酱,拿来何用,炖汤么?”“那你们说该咋办?”外边私语窃窃,显然在商议对策。“前辈可想好了?”宠渡干着急,“再无决定恐怕就晚了。”“敢拿我的血直接炼体?小娃的路子够野的。你是不知这其中的隐患,还是功法特别?”虽是同炼日月精华与天地元气,但个体体质不同,便是同族修行者,所得灵力也各具属性,更别说异族之间了。故此,要将其他修行者的灵力化为己用,必先祛尽原本属性。尤其妖人两族,灵力本就相冲,若不先净化妖性,必存隐患。“晚辈当然晓得。”话自不假,宠渡却另有考虑。有道是富贵险中求,只怪机会难得,不造成身陷绝境的假象,断不能让蛇母出手相助。且此次渡劫之事,全在意料之外,虽不曾事先准备去除妖性的符纸或丹药,不过凭借自身灵力,——就像先前在洞外那样,也可剔除蛇血中的妖性。时间是要花得多些,总好过一无所获。“罢了,到底非我族类,何必忧心?”錦蚺思绪急转,“既然他决计如此,眼下局面,倒不妨成全他,也可借他脱困。”赌了,还有一半几率可活若不赌,却是死路无疑了。思无良策,錦蚺也是无奈,唯有两相权衡取其利,暂且应下。“你若功成,我这血倒不算白流。届时还望你信守诺言,至少护我这帮崽子周全。”“多谢。”洞内有一坑,蛇血和着滴落的雨水装了个满满当当。形势紧迫,一点一点抹在身上是来不及了;正好只剩半条裤衩,倒也省事,宠渡把储物袋放旁边,径直跳入坑中。顿时,身上每一个毛孔,每一分毫的肌肤,仿佛都有无数根绣花针同时破皮入肉,尤其双腿之间及臀瓣正中,那叫一个疼!但并无惨叫,只听攒拳时指节的脆响。也没有闷哼,唯有咬紧牙关时的嘎嘣。待最初的刺激淡去,已渐渐习惯了当中的痛感,宠渡凝神盘坐,脑袋以下全泡在血水里,暗把九二玄功的法门运起来,吸收血气之力淬皮炼骨。 “小子够狠。”妖族皮糙肉厚,对淬体的痛苦,锦蚺再清楚不过,见他有模有样,震撼之余不免生出几分佩服。“不过这才刚开始,但愿你能撑到最后。”然而,宠渡却觉得完全不对劲。不知为何,炼没多久,便似有烧红的铁条戳在气旋上,伴随阵阵灼热胀感,剧痛袭身令人神思涣散难以入定,照此下去,整个人非炸了不可。“停下来作甚,怕痛?”宠渡摆摆脑袋,“路子不对。”“如何不对,此前可曾有过?”“说不上来……”“最好快些。”錦蚺生怕他耍诈,“不然等外面的人杀进来,你也走不脱。”走不脱?小爷有传送珠在手,会怕?“不过这他娘到底怎么回事?之前以火元淬体,可不曾如此恼火,为何眼下这生难忍?”宠渡正自思量,便听“啵儿”一声响,自洞顶上掉下一粒水珠滴落坑中。慢着……水?!顿似醍醐灌顶,宠渡猛然想起玄功心法开头几句,“九为至阳,二为始阴,负阴抱阳,冲气为和。”“原来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