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放在最要紧的地方。”窦涟轻笑一声,“而且,我是替你惋惜。阿冰给你的路一直不是登顶的路,而你现在走的这条,更不是。她太特殊了,会成为你的枷锁。而你于她而言或许无足轻重。作为你的师叔,怕你着相,不能看清。”
“为人臣子,本就意在辅佐。”柳梓唐淡然,窦涟说的他都清楚。或许最初公孙冰收他时也对他有过厚望,但后来辛温平横空出世。在太阳面前,任何的星星都黯然失色,他的一切都成了辛温平的铺垫。但他,无所怨言。
窦涟远离两都的政治漩涡中心,看他也少了几分官场色彩,更多的是长辈对晚辈的慈爱。
“心甘情愿?”窦涟有些惊讶,她原以为这青年是看不清这样和那位杨大人拉扯对他未来仕途的影响,却没想他心里如明镜一般。
“心甘情愿。”柳梓唐说时,神色都柔和几分,“所爱之人的理想亦是我的理想,她比我伟大,所以我愿意陪伴她、成就她。而且,她走的路,不也正是师祖希望我走的路吗?”
他望向窦涟,二人眼中皆有无边波澜。
窦章给柳梓唐的绝笔,是“无道亦见,九死不悔”。窦章是儒生,儒生入蜀往往讲究“穷则独善其身”。但窦章死时天下正大乱,他身体力行告诉柳梓唐,何谓文人气节。他怕柳梓唐本就是屠户之子,又一直在做钱财事务,怕他逐渐染上铜臭,成为圆滑利己之人。他在无法预见当时战局的走势,只是害怕有朝一日死去的旧世界死灰复燃,席卷他和太祖一生的心血。所以他希望若是真有那一日,柳梓唐无论在何境地,都能站出来。也希望辛周百姓遇见的每一个难题,每一场灾难,柳梓唐都能是挡在前面的那批人。
师祖和师父对他的期望又是不一样的。
不等窦涟开口,马车已经到达抱月茶社,钱放一早就恭恭敬敬地等在了楼前:“草民钱放,见过窦大人、柳大人。”
“钱东家不必多礼,本官今日前来,也是久仰钱东家大名。”窦涟回礼,柳梓唐也公事公办,同钱放见礼。三人在钱放的带领下进了抱月茶楼的雅间。抱月茶楼在别处的楼面虽然不可能找杨菀之再操刀,但却能依照杨菀之原本的图样找别的匠人来做,因此看起来和在洛阳的第一家抱月茶楼风格很是统一,只是内部的格局受到建筑本身的限制不尽相同。
三人在雅间坐下,钱放看了一眼窦涟,立马对小二道:“将桌上的绿茶都撤下去,换些普茶来。”
“不必麻烦。”窦涟闻言出声制止,“本官不饮茶,倒一杯热水便可。”
窦涟这一说,柳梓唐这才后知后觉地想起第一日到官署时,窦涟给他和杨菀之泡茶,自己喝的却是水杯里的温水。
钱放却道:“窦大人且放心,这普茶和绿茶不同。绿茶性寒,伤胃,普茶却是养胃的。大人可以先尝尝。”
“钱东家倒是心细。”窦涟说,“如此一来,倒使我却之不恭了。”
“窦大人说笑了,茶社前年做了些药茶生意,收效不好,但倒是让我识了不少药材的气味和作用。”
抱月茶楼的小二手脚麻利,钱放说话间已经将茶取来。钱放说的普茶被制成小小的茶片,还未冲泡便闻见清香。钱放介绍道:“这茶是从南诏寻来的,传说是武侯遗种。乌蛮统治南诏各国时,曾用其与剑南道商人贸易,只是剑南道自有茶叶,且西南一直动荡,种种因素导致没能打开市场。这次被我们商队通过茶马商道带入辛周,在两都已经被炒得很热了。”
钱放说着,将茶片投入银壶中。第一道洗茶水,已经清香扑鼻。在二位官员的茶杯中注入茶水,柳梓唐指尖敲击桌面两下以示谢意,在钱放示意之下举起茶杯一饮而尽,一股兰香在唇齿间回荡,柳梓唐不由赞道:“这茶喝起来竟有芝兰之味。”
窦涟也喝了一口,肯定地点了点头:“听闻辛周最好的茶都在抱月茶社,果真名不虚传。”
说了些客套话之后,柳梓唐直入正题。
“听闻抱月茶社如今的茶都是找茶农收的,有没有考虑过自己盘下一片茶山来?”柳梓唐平日同钱放私交,总是和和气气的,今日上桌谈判,却无形之中给了钱放些许压力,他浸淫官场多年,身上难免有些上位者的气质,倒是让今日的钱放高看一眼。
钱放知道这二位今日来找自己是要谈什么了。他有些惆怅地想,看来抱月茶社又要大出血了。
“确实是有这个考虑,但种茶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茶树能够采摘需要经过至少三年。我们茶社还在顾虑这里的投入和产出比。”钱放作为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