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床缓缓拉开的声响,在这静谧的病房里显得格外刺耳,仿佛是一把生锈的锯子,正无情地锯着甚珈祈的神经。\暁?税_宅¢ ,更+欣~罪_全^
她的双腿不由自主地颤抖着,差一点就在瓷砖地面上滑倒。她紧紧地抓住扶手,那股寒气顺着指尖直窜进骨髓,整个人都忍不住打起了寒颤。
病床上的承欢,面容安详,就像睡着了一样。
甚珈祈慢慢地伸出手,想要去触碰她那熟悉的眉眼。
然而,当她的指腹刚刚贴上承欢那冰凉的脸颊时,突然,承欢垂落的手臂像是失去了支撑一般,重重地砸在了金属床沿上,发出了一声空洞的回响。
”承欢?” 甚珈祈的声音在颤抖,她不敢相信眼前发生的一切。
她跌坐在地上,双手紧紧地攥住承欢那逐渐僵硬的手,将手紧紧地贴在自己的脸上,仿佛这样就能感受到她的温度。
泪水像决堤的洪水一般,大颗大颗地砸落在对方腕间的银链上。
那银链上刻着的 ”琛欢” 二字,在泪水的浸泡下显得越发明亮。然而,此刻这两个字却如同两把锋利的匕首,狠狠地剜着甚珈祈的心脏,让她痛不欲生。
记忆如潮水般汹涌而来,一幕幕场景在他眼前不断闪现:
大学时,她们挤在同一张床上,一起看恐怖片,被吓得惊声尖叫;产房外,她紧紧握着承欢汗湿的手,焦急地等待着新生命的降临;承欢躺在她的枕边,温柔地笑着说:”等以后我们都退下了,我们就开一下咖啡店一起养老。”
……
那些美好的回忆,如今都成了最残酷的折磨。!1+3¨y?u?e*d*u_.`c+o¢m!
”啪!” 清脆的耳光声在病床前炸开,声音回荡在空气中,仿佛整个世界都为之一震。
甚珈祈的脸颊瞬间浮起五道红痕,火辣辣的疼痛让她的身体微微颤抖着。
任祁风见状,急忙冲过来,紧紧抓住她不停捶打自己的手,试图阻止她的自残行为。
然而,甚珈祈却像疯了一样,拼命地挣脱着他的束缚,嘴里还不停地念叨着:”都怪我!都怪我!!是我没有注意!是我忽略了她……都怪我,都是我的错……”
她的声音越来越高,最后几乎变成了尖叫,让人听了不禁心生怜悯。
任祁风实在不忍心看她这样折磨自己,于是直接抱住了她,紧紧地拥在怀里,轻声安慰道:”你别这样……祈祈!这不是你的错,你不要责怪自己。”
甚珈祈却根本听不进去他的话,她指着病床上一动不动的承欢,整个人的声音都变得尖锐起来,甚至有些走调:”不是她,这不是承欢!!!不是的!!!!” 她的眼睛瞪得大大的,充满了恐惧和绝望,仿佛看到了什么极其可怕的事情。
突然,她像是失去了所有的力气一样,双手猛地用力推开了病床。
病床被她推得发出一阵刺耳的摩擦声,而她的指尖则因为用力过猛,狠狠地顶在了金属床沿上。瞬间,一阵钻心的疼痛袭来,让她不由得蜷缩成一团,像一只受伤的虾米。
然而,身体上的疼痛远远比不上她心口撕裂般的剧痛。
她觉得自己的心脏好像被抽去了空气一般,无法正常呼吸,只能大口大口地喘着气,仿佛这样才能稍微缓解一下那种令人窒息的痛苦。+m_i!j+i~a_s~h,e`._c+o!m/
就在这时,承欢的父亲默默地走了过来,他的手里拿着一个信封,信封上还带着他的体温。信封的颜色是淡蓝色的,上面晕染着无数泪痕,仿佛承载了无尽的悲伤和痛苦。
甚珈祈颤抖着,仿佛那封信是一颗即将爆炸的炸弹,缓缓地打开了它——
“祈祈,谢谢你,还有对不起。
我实在没有办法接受这个世界了。我已经竭尽全力,接受了现实,接受了阿琛离开了我,也接受了整个世界,然而我却感觉自己已经死了,其实早在阿琛死的那天,我也已经死了,我每天活得犹如在炼狱般痛苦……
我爱我的孩子,可每次看见她,阿琛的身影就会如幽灵般在我眼前浮现。
我多么渴望陪伴回回成长,可我实在难以承受。
每一个夜晚,阿琛都会出现在我的梦里,在梦里,他与我交谈,与我相拥,告诉我要好好活下去。我真的不愿醒来,只想永远沉浸在那虚幻的梦境之中。
我再也无法坚持下去了,自从有了这样的念头,我已经尝试过无数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