累了,便席地而坐,也不会去计较石台上的泥泞。
走到哪,唱到哪,他们的脚步似乎与快节奏的生活格格不入,漫无目的,平静却透着难以言说的满足。
日子一天天过去,大理的很多角落,都留下了两人的足迹,也认识了很多,同样在路上的匆匆旅者。
有的人很贫穷,却不去贪图碎银几两,他们眼里有光,就像洱海一样澄澈。
笑容也很干净,不掺杂任何的利益糟粕,就像山巅的皑皑白雪一样圣洁。
......
这一日,顾川蹲在街头嗦粉,对面,客栈的主人挂出了转让的牌子。
随即,坐在门口抽烟。
那是一个比陈港还要大上几岁的中年男子,一米七左右,有些胖。
留着一头长发,胡子渣还在脸上,神情落寞,浑身透着一股说不尽的沧桑。
“大哥,借个火?”
一碗粉嗦完,顾川擦擦嘴,拍拍屁股上前,从兜里掏出根烟笑着开口。
王猛抬头瞧了一眼,随即翻开裤兜掏出一盒火柴给顾川递了过去。
“谢了。”顾川道了声谢,看着手里的火柴有些诧异,这年头还有人用这个,真是讲究。
划着最后的一根火柴点了根烟,顾川在他对面坐了下来,也不说话,两个人就像烟筒一样,你一根我一根的抽着。
因为没火,所以,在上根还没抽完的时候,就把下一根点上。
几颗烟头丢在地上,王猛不由得抬头看了一眼顾川,“年纪不大,烟瘾倒是不小啊。”
顾川笑笑,将烟头踩灭,他哪里是真抽,跟着冒烟罢了。
“这店,怎么不开了?”
这话,好像踩到了王猛的前列腺,让他猛地吸了口烟。
“着急用钱。”
顾川点点头,“这是遇到难事了啊。”
“说来听听?”
王猛看了他一眼,“有个姑娘躺在医院,等着钱做手术呢。”
“你老婆?”顾川狐疑道。
王猛摇了摇头,“一个寡妇。”
顾川倒吸一口凉气,眼睛不由得瞪大了几分,这信息量有点大啊。
敢情那‘在村里给寡妇挑水,在外面给寡妇捐钱,说的就是你啊。’
王猛掏掏口袋,烟盒空了,旋即将目光看向对面的顾川。
顾川会意,直接将一盒都递给了他,王猛点点头,道了声谢。
许是这盒烟的情分,王猛叹了口气,便给顾川讲起了他的故事。
“我喜欢了她三十年,从初中,一直到大学,然后再到她结婚......”
初一那年,王猛与她相识,粗犷魁梧的汉子时常会被娇小可爱的女孩所吸引。
刹那间的心动往往会随着时间而慢慢退散,可两个人的关系,却在各种阴差阳错下越走越近。
很快,两个人大学毕业,开始在社会上摸爬滚打。
生活从来不是象牙塔,柴米油盐会消磨恋人之间对彼此的爱意。
两人都是农村出身,想要在大城市站稳脚跟,没有父母帮衬是无比艰难的事。
随着年龄的增长,姑娘的家里开始催她结婚,王猛上门提亲,却被连人带着礼物一并扔了出来。
那一句,‘你这样的穷小子,凭什么能给我闺女幸福?’,磨灭了少年人的所有心气。
王猛的家境不好,父母不仅没办法帮衬,每月还要问他借钱填补外债。
这样的家庭,他们的姑娘嫁过去一辈子怕是都会跟着受穷。
十年的感情哪有那么容易放下,姑娘跟父母大吵了一架。
最后,以考研为由拒绝了结婚,同时,也为王猛争取了两年时间,希望能混出个人样,好让父母同意这桩婚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