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省什么我省?我这老命拿了去才会轻省。”刘菊梅没完没了,还要拗着性子去寻死觅活。
“够了!还嫌不热闹怎么的?”孙长江一直忍着没有发作,他听着老婆刘菊梅的话,实在是在他心里塞石头,堵得他难受,他终于忍无可忍地爆发了,“你已经检讨了好多次了,已经让人对你的检讨生厌了。你知道孙莲心不会把你怎么样,做出那些虚假的表演给谁看呢?人在做天在看,你还是做些有利于女儿病情的事情吧,不要再给女儿添堵,也不要给大家添堵了,我们都已经够堵心的了。我同意莲心的意见,暂时不要让莫之叹知道,当时机成熟的时候再告诉他不迟。”
听了家主孙长江埋怨老妻的话语,病房里顿时安静成一座坟茔,谁也不出声了,静静息息,抽噎哭泣的刘菊梅也停止了哭声,但她的脸色仿佛一片苍秋枯焦落叶,还挂着流过眼泪的泪痕。
在这些人当中,压力最大的当说孙长江这个当家人,女儿孙莲心这次烧成重伤,要植皮,以后还要整容,让女二人恢复美貌,过上花好月圆,春光潋滟的好日子,他不能眼睁睁看着女儿终生在毁容的痛苦中了此一生,那样的话,他不配给女儿当这个爹。
给孙莲心筹一笔巨款,花钱整形整容,还不会了事儿,因为今年还有儿子孙一定和小女儿孙文艺要考大学,也要一笔不小的花销,跟抽他的筋,扒他的皮没有二样。想到这些,孙长江闷头什么也没有说,默默走出了病房,来到医院后面的一片小树林里,坐在一块儿硌屁股的石头上,目视夜幕中青色的长天,两颗老泪从眼眶里夺眶而出时,树林里传来乌鸦段错误的聒噪声,有些迷信的孙长江蹙眉,觉得是一种不好的预兆,今生今岁,柳绿花红,青光瓦亮的美好日子,就风吹雨打而去了,未来的日子闹不好会堕入黑暗的深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