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牢里挤满了人,今日带出去一些,明日又送进来许多,牢房眼看着就要不够用了。!零¢点`看_书¢ *免`费^阅′读¨
狱卒们愁眉苦脸,认为如今即便是去干苦力,也比当狱卒好——就是分饭,那一桶桶饭菜都提得手腕疼,尤其宋国的大牢,几乎都是地牢,待在里头看不到光亮,白天下去都要举火把点蜡烛,人在里头待久了,性情都会变。
“冤枉——我冤枉啊!!”
“他们也不知道省省口水,喊得我耳朵都要聋了。”男狱卒唉声叹气,“我都想和女狱们换一换,女犯人那边应该要轻省些,起码那些太太小姐们不会日日喊冤。”
“怎么不喊?”同僚,“你过去听听,都一样。”
“这几日我去找扬程说话,她那脸黑的能拧出水来。”
“这些人就是把证据摆在他们眼前,他们都是不认的,不觉得自己做错了什么。”同僚翻了个白眼,“他们心黑的久了,反倒以为黑心才是人间正道,个个都有话说,放印子钱不是错——大户人家哪有不放的?这怎么算错?贿赂县官怎么叫贿赂?送礼而己,哪怕走亲戚都是要送礼的,你和他们啊,说不明白!”
“昨日带出去的那一批去哪儿了?”
同僚:“附近不是有个铁矿吗?先带过去挖矿了,要是上头没别的吩咐,大概就在那挖到死吧?倒也有些逃过一劫的,都是偏房小支,自家精穷,关了些日子也没查出来什么,就叫他们回去过日子了。”
“行了,不说这个了,快去吃饭吧,去晚了,好肉可都没了!”
他们不再谈论牢里的人和事,一门心思去食堂吃饭。¨b/x/k\a~n.s`h*u_.¨c.o\m.
食堂是原本一户人家的房子,被官府买来后改做的食堂,不算大,但挤下狱卒和女吏们倒是足够,做饭的婶子是本地雇的,手艺十分一般,舍不得放油盐,但总归不必他们自己出去找食,难吃就难吃点吧,不用自己做,也不必花钱,忍了!
女狱卒们早到了,打好了饭菜坐在椅子上边吃边聊:“今早送来的那个,姓李,好像是李家二房的夫人,刚刚给她打的饭全被她打翻在了地上,说是宁愿饿死也不吃猪食。”
“咱们提供的牢饭还能叫猪食?!又不是打在地上,都是好好放在餐盘里递进去的,虽说没肉,但两样菜还是有的,可比以前我在乡下吃的还好,她这都觉得是猪食?”
“人家是大户人家的妇人,燕窝那都是当粉条吃,你当是你呀?”
“燕窝是啥味?”
“我咋知道?我别说吃,见都没见过!”
“食堂的菜也就比牢饭多一点肉……”
“嘘,小声些,小心被婶子听见,她手一抖,你这点肉都没了。”
“不能换个手艺好的婶子吗?”
“这地方哪有啊,那大户人家的厨娘都是做小席的,没那么大力气挥大锅铲,有力气的就这手艺,你要是实在馋得不行,发了工钱去饭馆吃吧!这儿还有几家饭馆名声不错。,狐′恋,文,学¨ \追^最¢新′章?节·”
女狱卒们吃过饭,又去看了李夫人。
女牢里的犯人们都不肯认罪,她们日复一日的喊冤,从天亮喊到天黑,有最后绝望哭泣的,也有恼羞成怒发脾气的,绝食的不在少数。
她们真的觉得自己没罪——虐打下人,这算什么罪?
作为府中的女主人,这本就是她们的职责,要赏罚分明才制得住下人们。
而除了罚月钱之前,自然就是打了,总不能一点小事就把人赶出府去,说出去都要被别人看笑话,说她们治家不严。
至于买卖人口,哪个大户人家不填人呢?
这都能算是罪?
“我是绝不会吃的!我宁肯饿死也要自证清白!”
“阮贼不能这般不讲道理,颠倒黑白!说我虐打奴婢——谁能证明?我可是亲自动手了?欲加之罪何患无辞!不过是如今他们说什么就是什么罢了!”
女狱卒实在忍不了了,她用铁棍敲了敲墙,高声道:“诸位太太小姐们,你们是否有罪,那是律法说了算!你若是清白做人,那就什么都不必怕,查实了就放出去,还有一笔赔偿!”
“那还不是你们说了算!”
“你们就是要我们的家财!白的也能说成黑的!”
“将我们关在这儿,甚至不提审,不就是想要屈打成招吗?!”
女狱卒头疼欲裂,她只能庆幸这些太太们没有引经据典,否则她听都听不懂。
这些还在牢里的太太们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