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教子无方，而是御下不力。\天-禧.晓-税\王¨ `埂`芯!罪·全\”隆昌帝沉声道，“高万青掌管京师医院，赐职御医，就不再仅是你的儿子。”

“臣口误。”高院正伏地认罪，没有半分为自己辩解之意。

隆昌帝瞥他一眼，面色反倒缓和了些：“高万青，安若的奏章中，说朕是中了丹毒，你是如何看法？”

高院正身子一动，似乎是想扭头给高万青个眼神，只是才动又忍住。

高万青何尝不知父亲是何意，但他咽了下口水，还是一咬牙，沉声道：“陛下，臣以为安大夫所言有道理。陛下——是中了丹毒！”

高院正合了下眼，身体微微发抖。

果然，隆昌帝立刻把目光落在高院正身上：“高院正，你又如何说？”

高院正抬起头，还没开口，隆昌帝已经一声冷笑，“许道士入宫，言说进丹之时，也曾与你们说过丹方，朕初次用丹时，你也曾亲自刮下丹粉试过毒，那时，你可没有说过丹药有毒，怎么着？现在你也要赞成你儿子，说这丹药有毒了？”

高院正咽了下口水，埋头就磕，一连磕了好几个头，才道：“陛下，臣有罪。*0.0\暁`税^旺, .更_鑫+嶵*筷¨臣未曾早辩是非，才至使陛下圣体受损……”

隆昌帝脸色铁青，已经怒到极至：“大胆！你、你也要说丹药有毒？当初你不是说无毒吗？”

“陛下，臣的确验过丹方，许道士的丹方中所用俱是《药经》所载之药，虽然宫中少用此类药，但民间有很多大夫会用金石类药作偏方。是药三分毒，臣不敢说丹药中所用没有半分毒性，但按道理、按道理，不该中毒才是啊！”

他喘着粗气，忽然想到什么，像捞到救命稻草似地急道：“现在臣想，可能是用量过大，这才中毒？”

隆昌帝目光阴冷，沉声道：“你是今天才想到？朕这两个月，你们太医院日日诊脉，没诊出朕是中毒？”

高院正身子抖得和筛子似的，只能磕头：“臣有罪，臣有罪，臣不敢深想。·d+q·s-b¨o-o·k·.*c′o\m′”

“只是不敢深想？”隆昌帝冷笑。

盯着高院正，一字一顿道，“你们是怕了！怕朕不听劝谏，暴怒之下砍了你们的脑袋！”

高院正如何敢应，只是垂着头磕头，不过片刻，就头破血流。

隆昌帝如若未见，任由高院正磕头，只是不住冷笑。

高万青如何能看得下去：“陛下，臣等惶惑。因为自幼熟读《药经》，反倒被蒙蔽双眼，没有及时发现丹毒之事。还好有有安大夫提醒，这才知道《药经》所载药物，并非全是救命的，若是用药不当，一样会害人。”

隆昌帝瞥了眼高万青，合了合眼，好一会儿才沉声问：“高院正，你现在有何意见？”

高院正这才停止磕头，抬起头，一时头晕，身子晃了下，用手扶地才能撑住身子：“陛下，臣建议陛下停服丹药，臣会开方清毒，陛下精心养上月余，身子会恢复十之八九。”

“停丹？”隆昌帝深吸了口气，缓了好一会儿才闷声道，“先把许道士送出宫。”

听到这句话，高氏父子同时松了口气：近来许道士受陛下宠信，时有进言，陛下每每采信其言，深信不疑，若是许道士此刻跑来斥责他们胡说，高院正还真没把握皇上会不会不听他们的劝谏。

到这个时候，高院正反倒感谢安若的莽撞了，也只有安若才会无惧无畏，把这藏在水面下的真相翻到桌面上。

隆昌帝扬了扬下巴，黄大监立刻捡起安若的奏章。

隆昌帝翻开细看，心情平静下来，就觉这文词不优美的奏章处处可见真情。

“果然不愧医名，”他微微一笑，合上奏章，平声道，“高院正，与朕把脉，在朕全愈之前，你的脑袋先寄在你的肩膀上，若是——哼哼……”

高院正缩着肩膀，不敢应声，跪行上前，低着头给隆昌帝把脉，半晌，他一咬牙，抬头道：“请陛下张口，让臣看一下舌头。”

隆昌帝皱眉：御医虽是医，宫中贵人却不是普通的病人，后宫嫔妃就不说了，没悬丝诊脉就不错了，绝不可能让你细看面色，更不用说张嘴看舌头了。

皇上也是一样的，看皇上舌头？多不恭敬？诊脉还不够吗？

高院正做出这样要求，心里也是忐忑，好在隆昌帝只是皱眉，到底还是张开了嘴，让高院正细看。

第480章 不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