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中官,浩失礼,还望毕中官见谅。”
这话,活似小毕拿刘意压他,刘意却笑了,“韩从事知错就改,是位君子。”
韩浩下意识抬头看刘意,刘意双眸剔透,脸上是对自己的欣赏,他耳根发红,忽然没了底气。
为避免王匡再来几句风凉话,刘意很快开口,“我初来河内郡,不熟民生,这几日想四处走走,只是这随从……”
王匡挺不高兴的,心道你来的时候不挺拉风的吗,这会哭没人,骑吏干嘛的,在他家吃白饭吗?不高兴归不高兴,他倒不会在这种小事上克扣刘意,当下一指韩浩,“既然如此,让元嗣陪长公主。”
刘意明白适可而止的道理,对王匡表达了谢意后,领着小毕离去,后边还跟了个叫韩浩的尾巴,气氛诡异。
刘意是打算回去换上衣服再叫上郑浑一起出门,至于韩浩,她扔给了小毕。
且不谈临走前小毕是快哭出来,韩浩活似受辱。刘意跟着阿史回去,阿史担忧道,“公主,他二人先前有隔阂,现在在一起,怕是……”
刘意扯下襦裙,换了身轻便的襦裤,衣服换了式样没变,照样叫直裾。她对于被留下的小毕很放心。
“男人嘛,感情都是打出来的。”
阿史,“……”
所幸韩浩不愿和小毕打感情牌,出发的时候两人一左一右,各自离得远远的,小毕更是站到钟林身边,可见有多讨厌韩浩。
后面几位的爱恨情仇郑浑皆看在眼里,郑浑委婉提醒,“长公主,人是否多了些?”
前头远眺的刘意全然无视,“多,不多啊,人多才热闹。”
郑浑:热闹到都快打起来了。
他一想刘意在场,这几位也闹不起来,放下心来给刘意上课。
“据老农讲,入秋以后很久没有下过雨了,冬日也罢,倘若来年开春还不下雨,春种便成了一桩难事。旱极而蝗,这类事也不是没有。”
刘意静静听着郑浑的分析,她出生的年代,即使一个地方有旱灾,也会八方援手,无需太过担忧百姓,而郑浑说的蝗灾刘意更加模糊。
郑浑说,一旦出现大旱,紧接而来的就是蝗灾,铺天盖地的蝗虫飞来,别说庄稼,树皮都给你啃了,在这个人力有限的时代,只能眼睁睁看着庄稼没了,没有吃的,再加上官吏腐败。蝗灾等同于天灾,无力阻挡。
郑浑的话刘意都听进去了,“文公,能否兴修水利,为来年开春做准备?”
郑浑瞄了眼身后的韩浩,非常实际,“我非此地官吏,『插』手河内郡政事不妥。”
韩浩主动出声,“若真有此事,我会上报给府君。”
这年头农田没什么好看的,秋收以后地里空『荡』『荡』的,因为很久没有下雨,田边的水沟早就干涸,几个幼童在田里跑来跑去,手里攥着秸秆。刘意叹道,“穷人的孩子早当家。”
郑浑觉得刘意可能误会了什么,“刍稿为稿税,非是补贴家用,是田赋之一。”
刍是牧草,稿是禾杆。没错,这些在现代禁止焚烧的秸秆,在这个时候地位等同主食,是要上交给国家的。没有可以,拿钱补贴。
刘意沉默了会,忽然想到一件事,“若兴修水利,会发放工钱吗?”
韩浩几乎笑出声,不愧是锦衣玉食的公主,能说出滑天下之大稽的话,郑浑只是叹气,“长公主,兴修水利是算在更卒之内的。”
更卒,汉代的一种徭役,除此之外还有正卒、戍边,区别是一个去雒阳干活,一个去边疆干活,说是干一年就回家,实际上经常有少年离家,白发苍苍归乡的例子。更卒算好了,只在本县干活,就算如此,路上吃喝一切开销都要自己负责。
不想干,可以,拿钱来。
接下来很长一段时间刘意都没开口,她跟着郑浑晃了一圈,意兴阑珊,郑浑察觉出刘意的低落,绕了几圈送刘意回去。半道上遇见一件事。
严格来说应该是韩浩的事,对方第一时间向韩浩求助,“林见过韩从事,求韩从事替我引见太守。”
韩浩是认得这位的,种田还看书,当属温县一大奇景。
“你是温县的常林?”他看向常林身后几个族人,挠了挠头,“出什么事了?”
几个族人哭泣起来,常林虽面『色』焦急,但叙事有条理,“前些日子叔父请客,同客人闹了不快,动手掌掴客人,此事是我叔父不对在先,但罪不至此,下狱落罪。”
常林讲完便有族人续话,“我听人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