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不耐烦赶人,他才和其他人一起离开。
路上同行的宦官主动开口,“守宫令不必担忧,长公主向来宽厚,很少为难我等。”
“不是。”青年回话,“只是觉得,长公主和一般人不同。”
耳闻是虚,眼观为实。再浅显不过的道理,无人拿到陛下面前讲。
宦官暗地里撇嘴,不同,什么不同,长公主已经十五,又没嫁人,哪个不想着一步登天,做陛下的姐夫。
如果没记错的话,这位守宫令早就娶妻了。
两人再无话,日头逐渐下沉。宵禁后的雒阳只剩更夫的梆子声,青年点起油灯,窗外星子满天,他在油灯下提笔写信。
先帝驾崩后朝中发生不少事,青年挑挑拣拣,概述了一部分,竹简书写内容有限,几句话后只剩一枚竹简可落笔。
‘今日进宫见长公主,教陛下民生……’
窗外秋风起,油灯跳跃,摇曳的灯光照见尾端,落款两字。
文若。
……
秋日的一个晚上,刘辩照例偷溜到北宫,厚着脸皮要加餐,刘协捧着刘意塞给他的烧饼,满脸疑『惑』。
“可是餔食时间早过了啊。”
刘辩动手去抢刘协手里的烧饼,“你还吃呢,为什么我吃不得。”
兄弟俩打打闹闹,刘意见怪不怪,刘辩来挺好的,至少这段时间刘协精气神好了不少。
有句话怎么讲的,饭还是抢着吃香。
两人吃完烧饼,又闹到半夜,刘协打哈欠要睡觉,刘辩自觉做家长,拉起刘协的手和刘意道别。
“明日的早朝呢?”
提起前朝刘辩没好脸『色』,“反正去不去都一样。”
刘意不知道怎么安慰刘辩,因为刘辩说的是事实,难道还要昧着良心说,他们需要你。
需要个锤子。
刘辩走后刘意找来小毕,让他跑未央宫一趟,和唐姬说一句。阿史担忧说,“陛下经常夜宿北宫,传出去对公主不太好。”
刘意点头,“你说得对,下回让唐姬一块来。”
阿史愣了一下,不知如何回答。
什么名声,在刘意看来刘辩就一小孩,还是刚上高中的叛逆少年,专门和他妈对着干,他妈不喜欢弟弟,刘辩就化身宠弟狂魔。
至于唐姬就更小了,这两孩子居然已经成亲,刘意不得不控诉一句。
万恶的古代。
哥哥和弟弟睡,姐姐和弟妹睡,完美解决问题。
刘意想着回头给唐姬备榻,去未央宫的小毕迟迟不归,刘意生疑,这不像小毕的风格,“又出事了?”
前朝一直不太平,后宫又有何氏的丰功伟绩,刘意来这么一句实在不奇怪。
阿史是不敢接这话的,只是说,“可否要派人去寻?”
刘意点头,把事情交代下去,打算洗洗睡了。一杯热水还没喝完,宫女过来求见刘意,说是外头不让出了。
“是张常侍的意思。”
刘意纳闷,这位张常侍向来权势滔天,她爹没死时都不让她见面,这会禁止自己宫人离开,刘意半点不生气。
“罢了,等明日就是。”
还能怎么办,和他吵吗,刘辩都没胆冲张常侍吼。
刚躺下没多久,阿史就把刘意摇醒,慌慌张张,“公主,走水了。”
一同醒来的还有刘辩和刘协,三人望着南方燃起的火光,黑夜之中尤为显眼。
“阿姐。”刘协下意识靠向刘意,声音发抖。
“别怕。”刘意安慰刘协,“或许是宫人不小心打翻了油灯。”
她把目光投向刘辩,希望刘辩借天子的身份走出北宫,刘辩缩了身子,“阿姐,外面这么危险,我们还是不要随便走动了。”
刘意有些生气,“唐姬还在未央宫。”
刘辩,“宫人会照顾她的。”
刘意,“……”
刘辩不肯动身,刘意也没法,三人在外头站了会,刘辩首先打哈欠说困,要回去睡觉。刘意垂了眼帘没作声,等刘协跟着刘辩回去,刘意消了心思,做起北宫的主人,“阿史,安排好守夜的人,有事立即通知我。”
她回屋穿上外袍,以便能以最快的速度出面。这一夜注定不太平,东方刚浮现鱼肚白,外头就响起动静,还没等刘意了解前因后果,张让带着人进来,这位权倾朝野的宦官见到刘意,第一时间问刘辩在哪?
半夜宫门就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