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未来,难以得享天年。可你需要知道,若你以后调养得法,即便身子弱些,却未必不能长寿。你爱读书,经史、文赋、历算无一不精,这老夫知道,可你想想,若是你寿命不长,你这一身的本领,要怎么施用出来?你愿意做官,愿意造福百姓,可若是功业未成,人却没了,那可是得不偿失啊。”阮元听刘墉言辞真挚,心中不由得有些感动,便即应允了。
刘墉一边说着,一边走向书桌,毫笔一挥,“学寿”二字,立刻现于纸上。刘墉看着两个大字,也不禁笑道:“哈哈,老夫虽然这些年,办事不比从前了,但老夫的寿命,老夫心里有数,至少还要二十年好活呢!嘿嘿,别看和珅这些年势头正盛,说不定啊,他得走在老夫前头!”
可想道这里,刘墉忽道:“伯元,和珅派人给你送过礼,是也不是?”
阮元一听,也有些不明就里,道:“刘大人,和珅执掌翰林院,时常教授学生,这个不假,可和珅与学生,并无私下来往。刘大人说和珅给在下送过礼,在下确实不知。”
刘镮之道:“伯父、伯元,这事我也知道的。伯元,那是四月间一日,就是进士传胪之前。我和伯父一同乘车,正好路过正阳门里的两淮总商行馆,竟然见到了刘全,就是和珅府上那个管家,那日准备了些礼品,正往里去呢。当日我和伯父都不清楚,和珅从来,都只是收别人的礼,怎么那一天转了性了,竟然去给别人送东西了?后来才知道,伯元你住在那里,伯父和我说了,我才知道你和扬州江家,还有那样一般姻亲之谊。想来和珅给你送礼,也是为了向江家示好,想着若有江家相助,他在朝廷之中,位置可就更加稳固了啊。”
“倒也未必。”刘墉笑道:“伯元、佩循,你们有所不知,前日和珅在皇上面前,举荐吏部部员湛露,说他才干出众,可以任广信知府。谁知皇上亲自见了那湛露,见他年岁尚轻,言语才行之间,也无甚过人之处。皇上大怒,当即免了那湛露官职,又狠狠斥责了和珅一顿。哈哈,老夫这些年来,还是第一次看和珅在皇上面前那般不堪呢。”
阮元也渐渐感觉到,随着自己跟和珅越来越近,一些官场上的事,以后也只能正面面对。但此时他还记着一人,于是问刘墉道:“刘大人,朝廷之中,谢金圃大人是学生院试时的座师,学生这些日子有了空闲,也想去拜访谢大人。刘大人可知,谢大人近况如何?”
没想到刘墉竟然沉默了一会儿,缓缓道:“伯元,你恩师的情况……实在算不上好。前日上书房的事,被处罚的人里面,就有你恩师一个。只怕再过得两三日,朝廷里便要正式夺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