差不离,有个过得去的客厅(堂屋)、有个厕所、有个厨房,其余的空间便全是卧室。
刘家二楼两间屋都铺了床,楼下放不下的杂物堆在床下或任何不阻碍人行走活动的空间中,杨珊翻进的这间屋里除了左右两张铁架床、一张老旧大书桌,其余的地方皆被杂物塞得满满当当。
楼下的动静惊醒了这间屋里睡的小孩,杨珊破窗而入,从床上坐起的两小孩便一脸惊恐地看着他。
没等杨珊出声,看上去像是初中生的大孩子便跳下床、怪叫着打开门冲出去:“有小偷!爸、小偷!”
小的那个约莫六七岁,梳着小辫子,听到哥哥喊叫,也仓惶跳下床,跟着哥哥冲出走廊。
“站住!”杨珊连忙跟在后面追出去……
楼下,慌不择路蹿进厕所中的刘老实“嘭”地一声把门关上。
厕所门没有锁,只有个『插』销,刘老实哆嗦着把『插』销拉上便迅速从裤兜里掏出手机,拨打赵太平的电话。
赵先林只有一个儿子,平时村里有什么小事他懒得出面时都是赵太平在管,在村里也颇有威信。
电话接通,刘老实控制不住情绪吼出声:“太平!你家爸、赵支书是怎么回事?!”
对面立即挂断电话,刘老实再拨,直接关机。
“怎么搞的?怎么搞的?!赵太平连他亲爹都不管?!”刘老实再笨也知道赵太平的反应不对,何况他本身也不憨,“赵先林……赵先林……死了?!”
“是死了吧!活像淹死一样,梁成武家婆娘从水沟里捞起来时也是这个样子——”
联想起家破人亡的梁家,刘老实仿佛被一瓢冷水兜头淋下,整个人颤抖起来。
七年前,他曾被喊去帮忙捞尸体,看见那女子凄惨的死状时,刘老实只觉得可惜、同情,害怕倒是没有多少。
虽然他家是外姓人家,真正重要的“大事”轮不到刘老实『插』手,但同是一个村子里的人,他还能不知道梁家那一家子是怎么回事……那么大一笔外财本来就招眼,还想去抢赵先林屁股下的位置,梁成武真是赚了几个钱就不晓得天高地厚。
一家子被搞绝种,在刘老实看来,梁成武的张狂不懂事起码要负一半责任。
他自己肯定是不会去做那种憨事的,他一点儿也不怕自己会步梁成武的后尘,所以梁家人死得再惨他也没法共情,还不如后来全家人凑钱、和村里发下来的“盖房福利”合到一块儿,给自家盖了小二楼、铺了水泥院坝、买了摩托车来得重要。
但看到赵先林硬邦邦的尸体,刘老实怕了——那可是村里最狠、最本事的赵支书啊!
梁家来复仇,赵先林都保不住命、那其他人……还有活路吗?
他自觉自己没有什么地方对不住梁家,不该被梁家索命。
可赵先林死了居然来找他,这是不是要拖他垫背?!
太冤了!
他刘老实什么时候不是与人为善,何时得罪过姓赵的?!就连当初村里“分赃不公”、他都没有指名道姓地说过赵先林不好!
刘老实正心寒,楼上的儿子不知为何惊叫起来、还蹬蹬蹬地往楼下跑。
“不要下来!回房间去!”刘老实肝胆俱裂。
“爸!爸!”儿子的声音更近了。
刘老实来不及他想,拉开『插』销、打开门往外跑。
才刚冲出厕所跑出两步,刘老实就闻到了一股淡淡的水腥味。
耳边传来水声,哗啦……哗啦……
顷刻间,刘老实全身的寒『毛』都竖了起来。
他惊恐地四下张望,入目却看不到任何异常……他家又不养鱼,也没水缸,盖新房时水龙头拉到厨房和厕所里头,这些年没停过水,自然也不会有放木桶胶桶储水的习惯。
水腥味越来越近,哗啦水声也越来越响。
刘老实无助地倒退,边退边努力辨认气味和声音到底来自哪个方向。
还没等他决定往哪边跑,一道冰冷刺骨至极的凉意,瞬间笼罩住他整个左边臂膀。
“唔——”
刘老实张口想喊叫,喉咙还没来得及发出声音,那股比冰块还冷的可怕凉意已经把他整个脑袋包裹住。
冷,好冷……不……救……
刘老实的思维像也被冻住了一样,临死前的恐惧被无限放大、延长……
仿佛没有尽头的、透入骨髓的冰冷痛苦中,刘老实眼前又浮现那个从水沟里捞出来的外地女子,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