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很多人明显就吊着一口气儿了。这要是死在自己执政的武清县内,自己这冤不冤啊。
这且不说,后面接下来的救灾事宜千头万绪,还不知要熬到何时才是个头。而熬到最后,祸福难料……去!哪来的福?莫要有祸便是福了。
要不,自己干脆“病”了,先一步请辞归去,躲躲这风头,等事情平静下来再说?
转念一想又不妥,刚刚风风火火的一通忙活,可是好多人都看着了。这会儿忽然说病了,估计傻子也不会信。一个不好被有心人拿去做文章,御史台的弹劾就跑不了了。
如此一来,岂不是自断了仕途之路?自己辛辛苦苦十数年寒窗,可就都成了东流之水了。
不行不行,这事儿不能这么做。可是,不这么做,这次救灾的结果又会如何呢?
头疼啊!
庞大人一路之上神思不属,便是纠结这事儿了。是故,在见了赵奉至引见苏默时,也全没了半分应对的心思。眼见赵奉至和苏默去一边说话,也没去催促,只仍纠结着自己内心的算计。
可这会儿见赵奉至拉着苏默又凑了过来,心中就有些不耐了。也不等赵奉至说话,沉着脸便对赵奉至冷声道:“赵教谕,眼下灾情紧迫,本县殚精竭虑,全副心思都在斡旋此事。你若不是与此相关的事儿,就不必多说了。”
赵奉至一愣,随即面孔涨得通红。庞士言这分明是以为他要来拉关系走门路呢。他赵奉至一生刚正,何曾受过这般言语?有心发作,想及方才苏默所言种种,终是压下这口气,闷声道:“好叫县尊大人知晓,本官正是为此事而来。苏讷言,将你的救灾方略,禀明县尊大人吧,本官身为教谕,只管教学生员之事,县务不敢置喙,就此告辞!”说罢,冲着庞县令抱拳一揖,转身扬长而去。
庞县令呆住了,苏默也呆住了。
什么情况这是?被冤屈了,怒了,然后就摔木碗走人?刚才谁说的为大道计,不计个人诽谤的?
还有,那个教育大计的事儿,忍了。可眼前这事儿咋整?这算啥?这不标准的撺掇着旁人上了吊,自个儿躲一边看热闹吗?
老夫子,这……这有违君子之道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