确定自己究竟撞上这个女孩了没有,他明明收拢了腿上的力量,但看起来这个女孩似乎被撞得不轻。
这女孩年轻而美丽,像枯藤上新生的沾着雨『露』的花朵,她的额头上甚至生有美丽的智慧纹,两个耳朵也与众不同,尖尖的,像纯洁的精灵。
“您一定是国王的侍卫,身上充满了力气,”就听她道:“差一点将我撞倒!不过撞倒我没事,我的花可不能洒落一地!”
她虽然在呼痛,然而手上的一捧玫瑰花却纹丝不动,甚至花瓣上的『露』水也没有一滴落下来。
“凯西!”诺福克公爵惊呼道:“你不能对着国王大呼小叫,这是国王陛下,可不是侍卫!你可真是白长了一双美丽的眼睛,又让天真浇灌了你的心灵,使你居然认不出国王陛下来!”
他的语气可听不出什么斥责来,然而霍华德却表现出大吃一惊的模样,她甚至还朝后退了几步,『露』出好奇和畏惧的打量。
和国王接触了一眼之后,她小心翼翼如同一只刚刚探头的小鹿:“……国王陛下?是真的吗?原谅我的大胆冒犯,那我确实是有眼无珠,错把陛下当做了孔武有力的侍卫!”
“哦这也许不是你的错,”诺福克公爵接口道:“陛下现在依然可以徒手击败三名全副武装的骑士,陛下的神力绝非英武二字可以形容的。”
国王看着她手中的玫瑰,道:“你从玫瑰园摘的玫瑰吗?预备送往哪里?”
“我从玫瑰园里摘了玫瑰,上帝原谅我的笨拙,我弄得满手是刺,还流了血,”她仿佛有些委屈地将自己白嫩的双手伸了出来,葱节一般的指节上果然冒着点点血花,看着反而美不胜收:“我是要把玫瑰送给表姐的,可表姐冲着我大吼大叫,让我带着我的玫瑰从她面前滚开,我后知后觉地才明白,她似乎把我的好心当成了讽刺,上帝知道我的真心实意,我期盼她快快病愈,为她真诚祈祷。”
“你的表姐总是将别人的好心当成恶意,这是她一贯的行为,”国王道:“可惜了这么好的玫瑰。”
“不可惜啊,玫瑰永远代表着祝愿,”她却将玫瑰往前一递:“给陛下您的话,也一样是美好的祝愿。”
晚上的时候,受到国王邀请共进晚餐的凯瑟琳就在国王的卧室里见到了熟悉的玫瑰。
其实在自己的卧室享用食物是不被宫廷允许的,但国王永远享有特权,他就算是在厕所里吃饭也没有人敢提出任何不是来,凯瑟琳边吃边胡思『乱』想着。
“怎么,”国王看了她一眼:“今天你似乎话不多?”
“我的话一直都遵从着三项原则,简洁、必要、分场合。”凯瑟琳咽下一口小牛胸腺肉,才道:“同样我认为在吃饭的时候,嘴巴是难得一刻的享受时间,不该使它忙于说话,而忽视美味带来的安慰。”
“美食不能给我带来安慰,说话才行。”国王哼了一声,却将手边没有动的一盘鹅肝酱推了过来:“现在我给你美食,你把从它这里得到的安慰转化一下,来安慰我。”
“我觉得国王今天神采奕奕,根本不需要安慰,”凯瑟琳却道:“或者已经从别人那里得到了安慰。”
国王挑了挑眉:“从别人那里得到了安慰?”
“桌子上的玫瑰花束是如此硕大,又散发着浓烈的香气,我不能假装我是个瞎子,”凯瑟琳指了指玫瑰花:“同样我不认为这是园丁自己的主意,或者珍想要国王开心的办法,如果珍选择的话,她会选择雏菊或者风信子这样纯洁又朴素的花,玫瑰可不符合她的品味。”
“我要说你是个善于观察的鼹鼠,但鼹鼠是观察它的天敌和食物,你在观察不符合常规的事物,”国王道:“难道就不能是我自己采摘和编织的花束吗?”
凯瑟琳恍然大悟地点点头,“是的,是的,绝对如此。”
国王见她轻而易举地就相信了他的话,不由得微微『露』出些得意的神『色』来,却听她道:“我知道一定是国王的手艺,我怎么忘了呢?”
“你忘了什么?”国王道。
“我记得您说过,您的梦想是做一名水手是吗?”凯瑟琳道:“如果您视水手为梦想,那么一定学过水手必备的『操』作了吧?”
“当然,”国王立刻道:“『操』纵风帆、摇动船桨、辨明星象……我没有一样不精通的。”
“那一定还有缝补衣裳这项手工活了,”却听凯瑟琳道:“水手在船上的衣服破了,那只有自己『操』起针线来缝补,听说有些经验丰富的水手甚至还会编织『毛』衣、剪裁裤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