仰视她——所以她只好蹲了下来,却出乎意料地轻松,因为她没有穿衬裙和裙箍。
“你的腰不穿裙箍也很纤细,”国王道:“这是一个优势。”
“什么优势?”凯瑟琳道。
“让你面对我的优势。”国王俯身看着她:“看来你急于为玛丽求情,连内衣都没有穿就来了我这里……不过这让我可以好好欣赏一下你的胸脯,说实话你有时候保守地让人吃惊,因为你从来都穿着partlet,不肯展示你的白皙的皮肤,但你大胆的时候更让人吃惊,因为你可以不穿内衣来我的房间,你是否知道这是一种比『露』脚还明显的暗示?”
因为此时裙子的领口『露』出的面积很大,保守的人,或者害怕着凉的人,就会在里面穿一种蕾丝的东西遮住胸口,这种饰品叫做partlet,一直是凯瑟琳的必备,一方面的确是她不惯于展示,一方面也因为英国的天气多变,她很害怕着凉,在北安普顿她刚穿过来的时候,很多人因为着凉而转化为肺炎,根本得不到及时和有效的治愈,就一命呜呼了。
当然在此时,女人的胸膛『露』出多少都没问题,但只要『露』出双脚,那就被视作不检点,同时也是一种情欲上的暗示,内衣也就是衬裙也是如此,如果一个女人有罪,需要巡街,那么治安官就会扒掉她的外裙,让她只穿着薄薄的衬裙游街,这比直接让她脱光还难堪。
凯瑟琳完全忘记了这一点,这使得她羞赧万分,怪不得在门口的时候那个侍卫用一种奇特的目光打量她,这下她完全明白了他的眼神,看来他觉得这是一个半夜故意不穿内衣,试图引诱国王的风·『骚』女人。
他这么认为无可奈何,但国王也这么认为的话,凯瑟琳就必须要彻底否认:“陛下可不要将我混同于围绕在您身边嗡嗡直叫的蜜蜂,事实上我完全没有注意自己的着装,我听到玛丽被带走的声音,就立刻披上衣服,半分不敢迟疑地赶过来,对她的担忧使我忘记了自己应该整理和注意自己的着装。”
“如果你不是屡次三番无视或者推拒我的话,我的确要把你当成她们,”国王将她的长发抬起来,深吸了一口:“特别是你还沐浴过,身上残存着香柠檬的味道,是否亟待人品尝呢?”
他几乎贴面于凯瑟琳的脸庞上,凯瑟琳站了起来,国王的手又顺着她的高领裙子滑了下来,尽情领略了一把柔软的曲线,才意犹未尽道:“看来这柠檬只是散发着诱人的香气,却没有让人品尝的意思。”
凯瑟琳生气地盯着他,“我的职责是教导公主,是答应凯瑟琳王后的请求,正式被聘用为玛丽的教师的,没有人告诉我这项工作里还要忍受国王的『骚』扰!”
“当然,当然,”国王立刻道:“不过你要知道这不是『骚』扰,而是充满真心的爱抚,你得感受到我的真心和我对你的亲近之意,你要意识到它不是轻而易举能获得的,同时你可以利用它做太多的事情。”
“我完全感受不到国王的真心,同时也不明白你的意思,”凯瑟琳道:“就像不明白国王哪里惩戒了王后一样。”
国王的神『色』变淡了许多:“我当着她的面包庇和纵容了你,即使明知道你在骗我,也在肆意嘲笑和讽刺她,但我选择视而不见,这是对她最大的惩罚,就像她说的,多久以前,只要说过她一句不好的人,都被我毫不犹豫地处决……”
“时间变淡了太多,对吗?”国王又把头转向了火炉:“消磨了一切,消磨了我们的勇气和热情,让我们渐渐如稻草人一样,任由东风西风轻而易举地拉扯我们、推动我们、消磨我们。”
凯瑟琳似乎感觉到了那种打着旋呼啸而来的疾风,它将国王的一绺绺稻草刮走,渐渐地这稻草人就变得空虚、模糊、不成形,然后只剩那光秃秃的十字架,上面只伫立着一只名叫英格兰的雄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