位温质彬彬的中年男士请她跳舞,往常她是不会站起来,摆摆手就拒绝了对方。这次她一时心血来潮,站起来说,我不会跳。男士说,没关系,我来教你。她就站过去了。当她的手被男士握住时,心咚咚直跳紧张得很。而跳完后,她心里却产生出一种说不出的愉悦,时时幻想有一个高大英俊的男人抚摸她,吓了她一跳,这是种扭曲心理,可不敢学了。
而赵淑花和孙二桃进了舞厅真是如鱼得水,像回了自己家一样,俩人啥舞都跳,啥动做也敢做。别人不敢在舞中亲吻,她俩敢,真不害羞。就不知有多少双眼在蔑视。
丁兰认为,赵淑花和孙二桃结不成婚,是因为赵淑花的丈夫,一个老实巴交的成型工坚决不离婚。虽然赵淑花和丈夫又吵又打,把丈夫的耳朵拧肿也没离成。孙二桃想从家里偷出户口本和他的身份证。他妈把户口本和他的身份证藏到一个世界上最秘密的地方,最高级的侦探也找不到。他妈还到厂里,请求厂领导阻止他们结婚。厂长把孙二桃叫去,把他骂了个灰头土脸,最后说了几句意味深长的话,厂里不干涉你的婚姻自由。可你要明白,等你40多的时候,那女的跟你妈现在一样,老迷疙皱,而你还是英俊小生。你看着办吧。
但孙二桃还是和赵淑花在外边租间房子同居。
孙二桃的母亲,丁兰见过。是位50多岁,圆脸富态慈眉善目的老妈妈。记得那天傍晚,她文花宫舞厅时,舞厅门前已站了一些人在等着开门,她看到赵淑花和孙二桃坐在门前台阶上的水泥护栏上,一人手中拿着一瓶饮料正嘻嘻哈哈的说笑。赵淑花见她来了,对孙二桃说:“给兰兰买瓶饮料去。”孙二桃愉快的答应:“好地,花姐。”从栏杆上跳下来准备去。突然孙二桃着急地说:“不好,我妈来了。”跟着又一句,“我爸也来了。还有我嫂子。”他一声高过一声,慌得不知朝那去。
孙妈妈已走到台阶下边,挡住儿子逃跑的路。台阶上已没路可逃。孙二桃跑到侧面栏杆处,可看到栏杆与地面有一丈多高,他不敢往下跳,只好返回来。
赵淑花也从栏杆上跳下来,一把拉住孙二桃:“快蹲下。蹲在我身后。”像老母鸡护小鸡一样,把孙二桃遮在自己的臀部后面。
丁兰幸灾乐祸地说:“蹲下顶啥用?他妈早看见了。快起来,别丢人败兴。”
确实,台阶上站着许多人,都在笑呵呵的看。
孙妈妈仰着脖子朝台阶上凄楚的喊:“二桃。跟妈回家吧,二桃……”这喊声中充满苍凉悲哀。刹那间,看热闹的人们都收敛笑意,盯住孙二桃。
孙二桃蹲在赵淑花身后,探出头朝台阶口看。他妈和他嫂冲着赵淑花奔过来,他呼地站起,朝旁边的几个人身后躲。那知他妈的眼睛跟扫瞄仪一样灵,紧盯住不放,“二桃,跟妈回家。”气喘吁吁的孙妈妈流着泪喊,大概是跑得急,声音低了许多。
那几个人哗啦一下有意识地让开,把孙二桃晾在光天化日下。孙妈妈疾步过去。赵淑花急了,迅速挡在孙妈妈前面。
孙妈妈怒气冲冲地责问;“你什么人,挡我的路。”
赵淑花不吭声。孙二桃说话了:“妈,她是我的女朋友。”
孙二桃的嫂子冲过来,朝赵淑花胸前推了一掌;“滚开!好狗不挡道!”
“你骂谁?”赵淑花听到对方骂人,她得了理,理直气壮地抓住孙二桃嫂子的肩膀责问,“为啥骂人?”
这时孙妈妈已反应过来,明白眼前这个女人就是勾引她儿的妖精,抬起手朝赵淑花脸上打;“骂人?我还要打你了!妖精!”
赵淑花抬起胳膊挡住,朝孙妈妈肩上打了一下。孙二桃看到,大喊:“花姐,不敢打,她是我妈。”
赵淑花才不管谁妈。和孙妈妈扭扯到一起。你抓我一下,我打你一下,谁也不让谁,谁也不往后退,谁也不甘示弱。
孙二桃的嫂子见此状态,抱住赵淑花的后膘往后拖,可能是想把赵淑花拖倒。
赵淑花受到限制不能发力,急得去掰孙嫂子的手,掰不开。孙妈妈乘此机会在赵淑花的脸上乱抓,她每抓住一次,赵淑花都疼得啊啊叫,她白皙的脸上出现一道道指甲印。
“妈,别打了,饶了她,”孙二桃站在中间伸手拉他妈,“妈,她是好人,放过她。”